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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任她如何敲打,他都不肯开启那道心门。
当他们大学毕业,一起进了鄢氏后就更明显,不管公事还是私事,鄢天祐常常指派她去应酬某某总裁、当某某名流的舞伴、作某某公子的伴游,简直把她当成是公关小姐使唤,他在费尽心机、用尽办法把她塞给其他男人。
可是要说他完全无视她吗?又好像不是,他总喜欢霸道地占有她的身心,非要彻底拥有她不可,就像她只能属于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对她展露热情,让她感受到爱,仿佛他是很爱很爱她的!
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他根本一点也不爱她,不过,如果事实是残酷的,她却不愿清醒过来,宁愿永远沉醉在这个小小的幸福里。
所以,不管他的举动如何地矛盾,他要如何对待她,即使自己会成为他的傀儡娃娃,她都甘之如饴。
丁奕心拉回飘远的心思,迷恋的目光一直徘徊不去,知道低血压的他一时半刻都不可能醒过来,她轻吻他的唇,替他拉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走下床。
走进浴室,她用五指梳理及腰的长发,每天要保养这头秀发还真不容易,不但费时又费工,原本她想剪成俐落的短发,可是却被床上的男人蛮横地禁止。
不过,只要所爱的男人喜欢,一切全都值得!
***
床上的男人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知道身边的人儿早已离去,鄢天祐慵懒地坐起身,调息呼吸后才慢慢下床,步往那扇与他房间相连的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整装。
身穿宽松的长袖白衬衫,下著卡其长裤,这是鄢天祐在家中惯常的打扮。
一条大毛巾罩在头上,他一边轻柔地擦拭湿发,一边走向阳台感受日光照拂。他还未站定,便已传来一阵熟悉的娇笑声与孩童的嬉闹声,于是他循声往下望,看见一名女子与两名孩童及一只大笨狗,正在玩追逐游戏。
原来一整个上午,丁奕心都待在花园内,与两名小孩及“小毛毛”玩耍。
那两名分别是八岁与六岁的孩童,正是鄢天祐的姐姐鄢薇恩的子女,而小毛毛则是鄢家豢养的大狗。
小毛毛是瑞士纯种圣伯纳犬,白色与棕红色长毛非常柔软,体型虽十分庞大,样子却十分逗趣,继爸爸“毛毛”之后,它是鄢家最得宠的成员。
眺望那个穿著粉红色运动服奔跑的倩影,开怀大笑的模样,想必活蹦乱跳的人儿俏脸已红透,虽然一张素颜脂粉未施,扎著简单马尾,却是绝对的美丽动人。
鄢天祐知道她一向朴素,不太注重打扮,衣服则相当简约,质料全都以柔软舒适为主,身上更是一件饰物、配件也没有,甚至连腕表也不曾佩戴,而纤纤十指更是天天修剪得圆滑无瑕,其中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她是怕会不小心弄伤他,她的用心他完全知道。
她是这样善解人意、聪颖机灵、健康亮丽,像她这么美好的女子,应该有更好的男人来呵护疼爱,而他这个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的没用男人,如何能匹配得上她?他恐怕连最简单、最基本的幸福都给不起!
敏锐地感到一股灼热视线投来,丁奕心随即昂首看向二楼的阳台,她精准地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与其说她反应敏捷,倒不如说她一直都在留意那个阳台,知道随时会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以这种遥远距离,其实很难看清对方,但丁奕心就是可以感觉到那双眼神的炽热;鄢天祐亦一样,他同样可以感觉到那双漂亮水眸的热情。
两人就这样四目交投,谁都没看清对方的表情,却强烈地感觉到彼此的情愫,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荡漾在空气中,传送到对方的心中,只是有人却拒绝接收!
鄢天祐率先收回视线,毫不迟疑地转身返回房内。
***
鄢天祐下楼时,正好赶上午饭时间。
鄢家的大家长鄢孝宏夫妇与鄢薇恩夫妇,早已坐在餐桌前。
年近六十的鄢孝宏夫妇恩爱如昔,保养得宜的身材虽不再年轻但魅力依然,鄢孝宏那张与儿子相似的脸孔,经过岁月的洗礼,刻划著风霜痕迹,妻子虽也逃不过岁月的无情,不过在丈夫心目中,她仍是美丽动人。
另一边的年轻夫妇也是对模范夫妻,长女鄢薇恩美丽的容貌与好脾气全遗传自母亲,聪颖的头脑则来自父亲。她对相差十岁的弟弟非常宠爱,不过毕竟年龄相差太大,而弟弟又体质特殊,所以姐弟俩的感情很难亲密起来。
其实以薇恩的精明能干,继承鄢氏是绰绰有余,不过她没有什么野心,相夫教子才是她最大的心愿,所以在儿女相继出生后,她便专心一意当个家庭主妇,让入赘鄢家的丈夫吴军城协助父亲打理鄢氏。
吴军城是个粗犷豪迈的型男,身材相当健硕,正值盛年的他成熟稳重、精明能干,对长辈们尊敬孝顺,对妻子更是宠爱有加,是个十分疼爱妻儿的好好先生。
总括来说,鄢家是个和谐幸福的家庭,如果不是鄢天祐的特殊疾病,就能称得上美满幸福了,奈何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天祐,你醒了?”鄢太太看见儿子出现,连忙吩咐佣人摆设碗筷。“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才会起来。”
“嗯。”鄢天祐面无表情地坐了来,点了一下头,算是向各人打招呼。整个鄢家对这个患病的少爷一直都宠爱有加,不管他脾气性子如何差,都会忍让他三分,他可说是鄢家的土皇帝。
就连双亲也不会对他大呼小叫,更遑论训斥他,没办法,这是基于对儿子的愧疚与补偿心理作祟。
久而久之,鄢天祐的骄纵便逐渐养成,使他变得目中无人、任性妄为,不过随著年岁增长,他已懂事明理得多,虽不会乱发脾气,但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基本上他总是摆著一张臭面,从没什么人好脸色看。
坦白说,在鄢天祐心底的某个角落,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怨恨双亲,为自己这个不健全的身体感到悲哀!
“奕心他们还在玩吗?”鄢太太往外顾盼。
“彩姐已经去找他们了。”女儿薇恩柔声回答。
趁著丁奕心不在场,鄢太太把憋在心中已久的期盼,向儿子说道。
“天祐,你与奕心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总要给她一个名分,不如你们就在年底结婚,好吗?”
又来了!鄢天祐扬起剑眉,心情开始变差,表情也有点不耐。“谁说我要娶她了!”
“你这孩子,到底把奕心当成什么了?”虽略带责备之意,但鄢太太嗓音仍是低低柔柔。“你别再吊儿郎当,赶紧成家,让我们好了个心事嘛!”
“当成是什么?”鄢天祐一脸玩味,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后,更毫不犹豫地放话。“不就是玩伴,不,说成是床伴还比较恰当。”
“你这是什么话?!”鄢太太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替丁奕心叫屈。“奕心早已是你的人,你总不能一直欺负她,你不要毁了人家的一生呀!”
鄢天祐神情一凛。“别忘了,是你们把她硬塞给我的,真正毁了她一生的人是你们。”
这一句无情的责难在室内回响不散,谁都没有哼一声或是反驳,因为鄢天祐只是说出实情。
当中最伤心的莫过于鄢太太,说到底她才是罪魁祸首,毕竟是她亲手把丁奕心带回鄢家,并且推给自己的儿子。
鄢孝宏握住妻子的手,张口想要安慰却找不到恰当的词句,再看看儿子冷酷的俊容,想要责备又不舍,而姐姐与姐夫更是帮不上口,最后打破静默的是一个低柔的甜美声音。
“你们不用等我一起吃午饭了,我上去换件衣服后便会外出。”明明把一切全听进耳里,丁奕心却表现得若无其事,语气轻快且柔和。
回过神来的鄢家人总算松一口气,暂且逃避敏感的话题。
“今天是假日,你要上哪去?”鄢薇恩与丁奕心交换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千叶会社的三公子来台,我要陪他四处游览。”丁奕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孤傲的背影,有点感谢此刻不用直接对上那双洞悉人心的深潭,不然她的笑脸很难继续装下去。
“只有你一个人去吗?”鄢孝宏为之蹙眉。
“是的。”
“那个千叶家的三少爷心术不正,让你一个女孩家去,不太好吧!”鄢孝宏有点担心。
“鄢伯伯放心,没问题的,我应付得来。”丁奕心微微一笑。
唉!难不成又是儿子的主意?“天祐,你不陪她一起去吗?”
“人家指名要她去,我干嘛多事。”鄢天祐板著脸孔呕气。
“这个还是不太妥当。”他以长辈身分又不太好亲自出面。
“她自己都说没问题,你们就不用插手。”鄢天祐悻悻然撂话。
“可是”
不知何故,众人面面相觑后,数双眼睛同时投往一个人身上,而那个倒楣的男人只好硬著头皮接下棒子。
“不如让我陪奕心去,反正我今天没事。”吴军城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天祐,你不反对吧?”
鄢天祐用阴鸷的眼眸扫射家人,最后落在多事的男人身上,睨了好一会儿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随你便。”
“就这么决定。”薇恩连忙接下去,并向丁奕心询问。“何时要出门?”
“一小时后。”丁奕心欣然接受。“麻烦你了,军城哥。”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