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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之谨开车来接洛遥,说是去西山看看。
上车的时候洛遥有些骇然的笑,又不以为然:“真是大少爷啊,连去当个监工,行头也和别人不一样。”
他穿了极正式的一套西服,仿佛就是去赴一个高级宴会。
李之谨不理她,只是笑笑:“上车。”
时隔三年,重新要回到那个开始一切又结束一切的地方,洛遥慢慢咀嚼心底的滋味,竟是晦涩难辨。一路上的景致并没有多少改变。依稀还是很久以前,她是学生的时候,戴了鸭舌帽骑了自行车来踏青,满目的郁郁葱葱,如诗如画。的5737c6ec2e0716f3d8a7a5c4e0de0d9a
一路上山,洛遥才发现今天山路边挺满了轿车,一时间有些疑惑,忍不住问李之谨:“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他打着转弯:“西山宾馆开业啊。这么多人不稀奇,估计停车场已经满了。”
她的头一反应是惊惶不安,看了看就在半山腰的那幢水墨色彩的建筑物,低声说:“我不去。我在这里下车,随便走走就好了。”
李之谨看她一眼,踩了刹车:“你要在哪里走走?我陪你吧。”他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放心,哪有那么巧的事?”
洛遥不置可否的下车,指了一条羊肠小道给李之谨看:“西山上原本有一座小庙,就在这里边。我以前来过的。”
眯起眼望过去,竹林深处,确是有一堵若隐若现的白墙。只是过了那么久,从未有人来修剪过那些已经繁密生长的枝叶,于是一眼望去,生出幽冷苍凉的感觉。
他们踏着满地修长而枯卷的竹叶往前走去,这一片地方,大约是真的废弃了,不见人影。
小寺庙的木门半开着,洛遥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推开,吱呀一声,倒触得一旁的墙上扑簌簌的掉下粉灰来,落得地上蒙蒙一片,仿佛是有人信手倒上了染料,随意的涂抹一般。
本要回头喊李之谨过来,然而只是随意的一瞥,洛遥却又生生的把脖子扭了回去。那样大的力气,仿佛能光阴逆转,镜头重放,又回到以前。
那时,她踮起脚尖,从小师傅的肩膀上望过去,那个年轻的男人如从画中走来,微扬了下巴,清俊夺目。
而现在,他依然站在那棵槐树之下,身长玉立,微微回了头看她。
华山上的一瞥只是浮光掠影,飘渺如同尘埃。而此刻的他却从有着未有过的真切,逆了光影,连修长身躯投下的阴影都熟悉得触手可及。
目光相触的一刻,仿佛被人捂住了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而他的目光仿佛从华山那一刻延绵到了现在,先是惊诧,随即是莫名的暗沉和冰凉。
明明连一生的时光都未耗尽,可他们之间,却仿佛轮回了数次,每次再相见,只是觉得恍如隔世。
一时间没有人开口,只听见老鸦从树间飞过,嘎嘎的叫声刺耳。
李之谨似乎也有些尴尬,最后微笑着说:“没看见的你的车一个人来的?”
展泽诚敛起了表情,微微颔首,轻描淡写的说:“停在外边了。”
他们都忽略了白洛遥,仿佛是在谈公事,出奇的随和与平淡。
阳光并没有直接的射进这片小小的场地,还有些清冷逼人。
李之谨索性走进了这间小庙,往四周打量,大概为了缓和气氛,回头对洛遥说:“哎,你带我来这里干吗?这里还有什么典故么?”
展泽诚微抿了唇,依然不去看白洛遥,只是问:“你们去西山宾馆?”
或许他并没有在等待答案,只是走向门口,只在她的身侧停了一停。
白洛遥的视线随着他的走近,正艰涩的调整视线。
展泽诚立在她的身前,目光冰凉,最后轻轻的笑了笑。
若是单看他的笑容,依然英俊的难以描绘,可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带了微哑和喑黯,很慢很慢的说:“洛遥,你连这个地方,也要和他分享么?”
许久没有叫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有些甜蜜,旋即又被极大的苦涩没顶,展泽诚没有再停留,背影逐渐被绿色竹叶的波涛卷噬而去。
李之谨站在小院里,愕然问:“他说什么?”
洛遥的身子半侧着,似乎还在看被风唰唰拂过的竹叶,半晌没说话,最后干涩一笑:“没什么。”
槐树下那个石桌,大概真的久无人用了,积了厚厚的灰尘,而上边还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大约就是刚才,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拂过的吧。
洛遥有些难以控制的将自己的指尖触到那块淡白的痕迹处,仿佛能汲取温暖一般,轻轻的摁住。然而触感中更多的是冰凉,顺着那些粗粗的纹理,隐约的还有他留下的感觉。她垂下头,忽然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这样反复无常,给了她辩驳的机会又怎样?总有些东西,是难以开释的。
“洛遥,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云初寺的事,之前我说他炒作,可是我现在知道他倒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我见了好几位专家,看起来他们都是从三年前拆迁开始就已经着手了重迁的事,所以保存的相当完好。”他目光若有所思的停顿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目光清亮“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似乎在隐隐约约的提示她什么。
洛遥一时间觉得有些头疼,缩了手,挥挥扬扬,带出了一片尘埃在光中飞舞。
西山宾馆有着文岛市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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