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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何不让沐香自己跟您说清楚呢?”
沐香闻言,不禁抽泣得更加剧烈了。
“沐香是有错,沭香最大的错是爱上了王爷”
承璿一震。“你的意思”
“沐香自从入府以来,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您,从不曾作过任何非分奢想,唯一的不该,就是爱上了您,希望从您那儿得到一点点的温暖,但如果这样就必须遭到放逐,沐香不甘哪!隽王府就是沐香的家,沐香更无他处可去,如果要让我离开这里,不如请王爷赐奴婢一死吧!”沐香抬头,神情凛冽地泣道。
承璿怔愣地看着沐香,因为沐香的话,让他重新思考了玉莲的心情。
莫非,她是嫉妒?
望向玉莲,他问:“你呢?你有什么话说?”
玉莲微启朱唇,一瞬间有种冲动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对于沐香,她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同情,因为她看得出来,沐香方才所说的话并非虚情假意。
一瞬间的犹豫让她将话吞了回去,选择了承璿最不希望见到的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承璿心焦不已。“难道你真的觉得沐香的存在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就不择手段的想把她赶出王府?”
玉莲无语了。
虽是结发夫妻,但遗憾的是承璿从来不了解她。
“请王爷不要再逼夫人了。”沐香的话横插进二人之中。“沐香只求王爷,只要不赶我离开,要沭香做牛做马都行。”
“你放心吧!”承璿叹了口气。“只要你没做错事,不会有人赶你走的。”
“王爷”沐香大喜,连连磕头,玉莲却闭了闭眼睛,站起身子。
“你去哪里?”承璿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她身上,见她要走,忍不住问。
玉莲回过头。“这事王爷已经定夺,想来不需要玉莲在场了吧?玉莲想出去走走。”
“慢”承璿正要再唤,玉莲却不理他,迳自走了出去,承璿想追,却被沐香拉了下来。
“王爷!”沐香拽住他的袍角。“您的大恩大德,沐香无以回报”
承璿心烦意乱正无处发泄,他的注意力早随着玉莲的身影而去,根本无暇管沭香。
“你别误会了,我相信夫人要你走,定有她的理由,但毕竟她不说,我也就不能管她的理由是什么,这次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做出授人以把柄的事。”语毕,他便抛下沐香,急急地走出房外。
沐香愣坐在地板上,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干了,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总是这样的,每次到了这种关头,承璿一定抛下她选择玉莲几无例外。
“既然如此又何必维护我?又何必”
心好酸、好疼纠结的情感,让她痛得几乎站不起身。
花房。
子戊正在替植物们浇水,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他止住动作回头一看,没想到来人竟是玉莲。
“夫人。”他把着花器,恭敬地鞠了个躬,退到一旁,同时仔细地观察着玉莲的神色,她神情虽一如往常平静,但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为了什么事烦心着。
“你在浇花?”玉莲看见他手上拿着花器,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
“给我吧!”玉莲主动伸手接过了花洒,子戌连忙双手供上。
“谢谢。”玉莲轻声答谢了一句便往里走,态度不冷不热,却是极为礼貌。
子斡谠这个沉默的王妃向来存着莫名的好感,相较于姐姐沐香爱恨之间的明显强势,玉莲总是低调沉默,她的喜、她的怒总是淡淡的,像平静的湖水,像静止的树
她是一个让人感觉到舒服的女人,只是很显而易见的,待在王府的她并不快乐。
“呀,结花苞了呢!”玉莲的声音忽由前方传出,将子戊的注意力给唤了回来。
他好奇地趋前一看,发现玉莲说的正是那一盆“绿珠”原来不知何时,山茶树上已结出了数朵白白胖胖的花苞,在翠绿的枝叶间显得特别耀眼。
“太好了!”子戊由此推想开花之后一定更加吸引人,当下忘情地欢呼起来。
“王爷等的就是这一刻呢!今年的赛山茶,‘绿珠’想必能大出风头了!”
“只有这样是不行的。”玉莲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子戊的喜悦。“拿把剪子来。”
“呃?”
玉莲并不看他,只是再度重复了一次。
“拿把剪子过来。”
“呃是”子戊不明所以,但仍是依命去拿了把剪刀,才刚递交到她手上,转眼间玉莲竟做出令他惊愕的举止。
喀嚓!刀起花落,几朵花苞就这么倏地掉落在地上,快得让子戊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
“夫人!”子戊大喊:“您这是做什么?”
“这叫舒蕾。”玉莲淡淡地道:“如果不剪掉多余的花苞,营养就无法集中,到时候一朵山茶都开不出来;唯有做出牺牲,才能得到好的成果。”
“是这样吗?”子戊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令他讶异的事尚未结束,承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爆出
“你在做什么?!”
子戊一回头,承璿的身影便越过他,一把抓住玉莲持着剪刀的手腕,厉声暴喝!
“你用这种于段来报复我?!”
承璿那强大的握劲握得玉莲手腕一迳生疼,但她咬牙忍住。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还会有什么原因?”承璿几乎失去理性“从以前到现在,你总是有自己的理由,自己的原因,你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吗?你觉得愚弄别人是件很愉快的事?”
“我没有。”
“你没有,但你成功地让别人这样以为了!”承璿的忍耐已近极限,尤其当他发现玉莲将好不容易结出花苞的山茶就这么剪掉时,他更再次失控。
“你对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之情。”他冷笑着,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伤人的话。“所以你才会如此的冷漠、如此满不在乎,除了你自己以外,你有爱过谁吗?”
言语像刀,一道道划开了肤表,鲜红的血流出,玉莲只觉生命的气力也随着血液纵逝
她还记得的,新婚初夜的那一晚,承璿是如何醉酒而来,那时的她尽管不曾对婚姻抱有期待,却还是忍不住为他着迷,那是完全失去理性的恋慕,是男女之间最真诚无欺的吸引,这些他始终不知道
他知道的,从来只是那个冷淡的自己,或许,他也以为,那就是她真正的样貌。
“王爷。”
一个不相干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旁响起,承璿也几乎是到了这时才发现子戊的存在,但他烦躁的情绪并末因此而收减。
“什么事?”
“小的有话想说”其实子戊也不晓得自己为何非得跳出来说话不可,王爷夫妻失和应该是他最乐见的,但是那一瞬间,他为王妃所受到的曲解感到不平。
正当承璿的注意力转向他的时候,子戊突地发现玉莲向他摇了摇头。
她的眼神仿佛哀莫大于心死。
“说啊!”子戊正自犹豫,玉莲却打断了他。
“他没什么好说的,王爷有怒气就针对我来吧,何苦牵连旁人?”她边说,边对于戊示意。“没你的事,你下去。”
她的神态是如此坚定不容抗拒,子戊只得无可奈何的退下,殊不知此举更令承璿眼中焦躁备至。
“很好,跟我无话可说,和别的男子倒是心有灵犀,眉目便可传情达意,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
“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其他的话再怎么伤人,玉莲还可以充耳不闻,然而承璿居然说她和子戊眉目传情,这根本已经侮辱到她的人格。
“我还不够尊重你?”承璿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心情。“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你从来不曾给过我好脸色,从来不曾对我有半点温情言语,偏偏偏偏我还是”
他—只手紧紧地扣着玉莲的手腕,另—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白皙如玉、雪般冰凉的面颊,多少次,他企望温暖这张脸,希望唤醒她体内存在的热情,但为何总是一再失败?为什么?
绝望如火,在心中蔓烧,把仅存的情意烧得一干二净了,她知道吗?
“如果等到我的心头尽皆荒芜,你知不知道,我们之间就算完了?”
玉莲闻言,身子忽然剧烈一颤。
如果等到我的心头尽皆荒芜
但承璿可曾知道,在他的心荒废之前,她的心,早就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啊!
泪盈于睫,玉莲再不能忍,许是承璿的手劲过重,也许是她再也承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压力,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即将滚落的湿意,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玉莲本不是热情的人,王爷不该对我抱有期待的。”
泪水滑落在眼角、腮旁,承璿大受震动,他到底应该相信她的话,还是她的泪?
玉莲啊玉莲,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