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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儿追,要去哪儿找皇帝特使?惊鸿一瞥下,虽然看清楚特使面貌了,只是眨眼间他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淘儿只好到处找寻,到处询问,探知有没有人瞧见气质出众的白衣男子。
只是人海茫茫,相当难寻。
“特使应该不会离开俪城才对,他还要评断仁义王最后的封赐对象,不可能离开俪城的,只是,他又会去哪里呢?”江淘儿不放弃地到处搜寻、问人,找寻白衣公子,皇天不负苦心人,有个十岁男童跟她说有顶漂亮又诡异的轿子正往东城门而去,他有偷看到轿里坐着的公子,跟她形容的很相像。
“谢谢。”抓着这一丝消息,江淘儿马上往东城门而行。总之得找到皇帝特使才能计划下一步。
她往东边方向疾走,俪城她并不熟悉,唯一认识的地方就是西方郊野,因为那里差点成了她的葬身之地,她总是不敢回想西方郊外的景物。而这次,是往相反方向的东边城门而行,应该不会遇水了吧?
“啊,华丽的轿子。”果然,一顶四人抬大轿在前方,两侧的轿帘垂放着,她看不清轿里人,可是皇帝特使极可能就坐在轿子里。
“追。”她道。
四名轿夫听到声音,齐齐回首扫了她一眼,但只是看她一眼后便又继续往前行。
“果然诡异。”江淘儿跟随而上,一路跟出了东城门外。走呀走地,路却愈来愈弯曲,还进了一大片树林里,放眼所及都是蓊郁大树,鸟鸣啁啾,好不热闹。鸟儿振翅高飞时,还会震下许多落叶,踩在落叶上的唰唰声多了份凄清感。
华轿继续往前走,一炷香过后,树林的尽头已到,绿荫色泽换成靛蓝颜色,可以看到远方天空朵朵白云正飘呀飘地,穿过树林后会是什么样的一番风景呢?
“呀,水!”江淘儿倏地止步。穿过树林后,竟是一片湖,一片映照蓝色天际的湖水。“不,不行”她害怕得转身要走。
“姑娘,你不是在跟踪我?为何突然掉头离开?”轿子已经停下,从轿内传出一道似笑非笑的询问。
“呃。”江淘儿停步。对啊,她若走,岂非白忙一场,可是前面是湖水,她害怕呀。
“你四处打探白衣公子的消息,所为何来?”轿里人对她四处打探的作为极不满意,这不啻是将他的身分四处张扬,也因此他决定将她引出城门外,探问她意欲何为。
“我是是有事情要向您禀告。”江淘儿一直踌躇着要不要回头走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过来些吧。”轿里人道。
“你过来点。”轿夫示意一直往后退的她。“我家公子请你靠近点说话!”
江淘儿为难地看着前方湖水。
轿夫不悦地再道:“我家主子请你过来就过来,快!”
她一震。她怕水,她担心失足,可是隔距远远是极不恭敬,轿里人可是位大官。
“不说,就别再跟踪。”轿夫回身准备抬轿。
“别走。”她忙道,鼓足勇气走向轿子,距三步之远后停步,颤颤地问:“请问公子是皇帝特使吗?”
轿里人忽然不再回话。
她再问:“轿里的公子可是皇帝派来的特使?您是专程为圣上评断哪个家族可以登上仁义王宝座,是吗?”
倏地,轿里人掀开轿廉,异常平静的黑瞳凝视她,道:“你认错人了。”
“认错?”她眨眼。不会的,轿里人确实就是“元奎酒楼”的那位白衣公子啊!
“你认错人了。”
“可白公子明明就是被殷家庄的人给指认出来。”
“白公子?”他敛眸,问道:“我有告诉你我姓白?”原来是“殷家庄”在中间作怪。
“是没有。但你一身白衣,宛若无瑕白玉雕刻出来的容颜俊秀无双,举手投足间挥洒出干净气质,飘然若云彩的纯洁气息让我直觉认为你姓白。”
他优雅一笑。“你真有趣,依我相貌气质就认为我姓白。我确实姓白没错,只是你虽如此赞誉我,但我并非你以为的皇帝特使。”
“你不是皇帝特使?”江淘儿皱眉,不太相信。
白衣公子忽地瞄了眼树林方向,若有所思,一会儿,对轿夫下令道:“走。”
“是。”
“不行,奴家话尚未说完,请留步”
“别再找我,我不是皇帝特使,听清楚没,别乱认人。”白公子在轿里道,示意轿夫离开。
“等一等!”江淘儿焦急地要阻止轿子离开。
“请走,我家主子不想再与你谈话。”四名轿夫俐落地抬起轿子,向前行。
江淘儿忙追上前。最重要的事她都还没说哩!“请留步、留步,我话还没说完”
“别跟,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一名壮硕如牛的轿夫忽然回身一喝,把跟在后方的江淘儿吓得弹起。
“啊!”她惊叫一声,踉跄地往后一退,却踩了个空。
扑通!
“水!”她骇叫。她竟然踩进湖岸边,为了跟白公子“商讨”“仁义王”如何择选,她竟忘了注意她最害怕的水。
“救命啊!有水!”江淘儿太惊恐了,原本还踩得到泥巴地,只是怕水的恐惧让她方寸大乱,踉踉跄跄地往后踩,一滑,落到深水域中。
怎么会这样?
殷、单两家之事竟让她忘了最深的恐惧,尤其她锲而不舍的重要因素是为了护住殷愿啊!
即便她总是嚷嚷着要对付殷愿,要替“单家堡”申冤,可是她心里明白,执意追踪皇帝特使的目的是要替“殷家庄”脱罪。她害怕殷愿的胡作非为会招来皇帝特使的愤怒,一旦特使查出真相,殷愿不被砍头才怪。所以她打算抢快一步说服特使协助单太爷成为“仁义王”这样就不会牵连到殷愿。
岂知她快被淹死了。“咕噜咕噜救救命”
白衣公子的轿子已消失在另一头的树林中。
“咕噜咕噜救命救命”身子一下子没入水中,一下子又蹬出水面,她眼前一片模糊,张口想喊,水又灌进口内,这回她死定了“咕噜咕噜救、救命”
乱挥的手忽然被抓住。
江淘儿就像是抓到浮木般地紧扣住那双救命手臂。
身子被拉出水面她可以呼吸了。
“咳咳咳,呼呼呼咳咳”她全身发颤,横倒在一双手臂上,她闭着双眼,感受到自己被抱出水中。她得救了。
“谢谢救救命”杏眼一睁,看到的是殷愿,小嘴张着,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是他,又是他,每当在生死交关之际,每当她寻找温暖之际,出现的总是他。
片刻后,她好不容易发出声音来。“你怎么又出现了?你怎么又在我面前?”
“对,我来了。”殷愿哑声回道,低首望着怀里的江淘儿,真想狠狠掐死她。
但,舍得吗?不就是舍不得才会动员全部的密探寻找她。
也幸好适时找到她。
江淘儿眼眶湿滑,不是被湖水浸湿,而是由心淌出来的热泪。不知为何,心窝有股热流不断往眼眶窜,让她好想掉眼泪。“我怎么甩不掉你?我怎样都甩不掉你,好奇怪,就是甩不掉”
“你若甩掉我,这回就必死无疑。”殷愿回道,往林子里而去,他的坐骑安静地等候主子归来。幸好密探的消息回报得快,也幸好宝驹疾驰的速度让他赶上救起她。
“也是这回我若甩掉你了,我的性命也休矣”江淘儿吸吸鼻子,她的手臂仍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明明就要甩掉他,身子却无法抗拒地紧紧偎着他。
“只是”
“只是?”殷愿浓眉紧蹙。
她茫然道:“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就是与你牵扯不清啊?为什么?”
喀哒喀哒喀哒马蹄声一路朝着俪城市集而行。
江淘儿一路默然,与他共骑一匹骏马。一进入东城门,殷愿先向百姓买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防止她着凉,一路上,虽然有外衣暂挡风势吹袭,但她还是觉得冷,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也无可避免地碰触到他温暖的体温,而身体的冷意就会被他的体热给覆盖掉,也让她那颗愤怒的心逐渐地软化。
“殷少爷。”“元奎酒楼”掌柜瞧见门外有匹骏马行来,马上迎了上去。他认得出这匹宝马的主人。
殷愿下马,也将江淘儿扶抱下马。
随后上前招待贵客的跑堂一见殷愿怀里的姑娘,讶异地指着她。“咦,这位姑娘不就是”
“快带殷公子到二楼雅房,少啰嗦。”酒楼掌柜十分清楚“殷家庄”少主子的脾气,要跑堂别多嘴。
“是,小的领路,请殷少爷随小的上楼,请。”跑堂识相地不再多言,带贵客上楼。
江淘儿忽然顿住脚步,摇首。“我不要上楼。”
“你不要?”殷愿回首看她。
“对,我不要。”
“你怎能说不要”
“我若和你同处一室,我的名节就完了。”
“那就让它完蛋吧!”殷愿一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哇!”她惊呼着。“你怎么又抱我?放开我,不可以这样,好多眼睛在看,不可以、不可以”她身子扭着、挣扎着。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他将她抱得紧紧,疾步上楼去。
“怎么可以让他们瞧清楚了?你放下我,你快点放下我啦”抗议声往二楼而去,渐渐无声。
“哇!”惊叹、错愕、不解,气愤种种不同的情绪与各种窃语却在“元奎酒楼”内爆开。
“那女子是谁?”这是众百姓最大的疑问。殷愿会选在“元奎酒楼”落脚,并且当众人之面与此女亲热,是要宣示此姝的身分吗?
“那女子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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