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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骥依然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而夏紫茉依然被更加小心翼翼的何婶严迷拼管着,日子漫长得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后院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好地方,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她发狂似的将自己荡得老高,像是可以飞上天,飞出这片囚禁她的牢笼
喧闹不休的蝉鸣更加深她的寂寞,没有了关爸爸,连想见上好友若男一面都困难重重,孤单的她像是被遗弃在这片高高的围墙里。
一鼓作气的跳下秋千,她烦闷的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不小心竟被玫瑰花刺给划破了手臂。
吃疼的看着一道逐渐沁出血珠的伤口,她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埋怨的瞅了眼纠给成一团的玫瑰花丛,转身就要离开,但不知怎么的,玫瑰花丛却像是在对她发出呼唤
停下脚步,她定定望着玫瑰花丛许久,虽然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但她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想动手整理这团杂乱。
“何婶,有没有剪玫瑰花茎用的剪子?”她毅然转身跑进屋里找何婶。
“应该有吧!我找找。”何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进储藏室认真翻找。
“有了,我找到一把剪子,这应该是剪玫瑰花茎的吧。”何婶拿了把剪子从储藏室出来,嘴里还喃喃有词。
“谢谢你何婶,就是这个。”拿了剪子,紫茉正要转身,却又突然被何婶给叫住。
“夏小姐,我看你最好戴着手套,玫瑰花刺很多。”何婶不知又从哪翻出一双麻布手套。
看着何婶递上的手套,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到何婶对她其实并没有敌意,更发现她的脸上带着关心。
“何婶,谢谢!”她低头含糊说了声,掩饰被感动逼出来的泪水。打从关爸爸过世之后,就没人这么关心过她的一举一动了。
佯装忙碌的带着剪子、手套转身跑向后院,紫茉仰望着蓝天,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便戴起手套开始动手修剪杂乱的玫瑰花丛。
不知多少年不曾整理的玫瑰花,纠结的程度教人难以想像,她得将手伸进枝丛间才能顺利剪除纠缠的枝叶。
种了数十年的玫瑰花足足有半个人高,坚韧的花茎上更是布满尖锐的利刺,就算戴上手套依然无法避免无所不在的袭击,不消多久,紫茉细嫩的手臂上已布满被利刺划破的伤口。
慵懒的午后连一点风都没有,八月的酷暑烤得她浑身汗流浃背,她白皙的脸蛋更被晒得红通通,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丛玫瑰花像是有魔力似的,让她一沾上就再也停不下手。
她抬手抹了下额上的汗,午后的太阳依然炽烈,咸咸的汗水渗进手臂上的伤口,带来一阵火烧般的灼疼。
“夏小姐,你还会修剪玫瑰花啊?”不知何时,何婶突然出现在身后。
“嗯,以前家里的花园都是我整理的呢”只是如今,景物依然、人事却已全非。说着,紫茉唇边那抹微笑慢慢褪成感伤。
何婶没察觉到紫茉的异样,忙着在她身旁探头探脑。“不过这么一大丛玫瑰怎么连一朵花都没开?”
紫茉若有所思的举起剪子,剪断歪岔的花茎,不经心的随口说道:“或许是它不快乐吧”
突然一阵风吹来,掀乱了她的长发,像是在呼应着她的话。
看着那阵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风,再看看眼前这丛玫瑰花,她好半天怔然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丛玫瑰像是听得懂她的话似的。
“唉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把先生的衣服烫好,还得准备晚餐哪”
何婶的声音拉回她的意识,一回神,只见何婶已一路嘟嚷离去。
甩甩头,她嘲笑自己肯定是被太阳晒得神智不清了,竟会以为玫瑰花能听懂她的话!
脱下手套、收起剪子,她决定今天到此为止,看样子要把这丛玫瑰花全部修剪好,得花上好几天的时间。
像是终于在生活中找到一丝乐趣,紫茉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整个人几乎晒黑了一圈,总算是恢复玫瑰花圃整齐的样貌。
少了那一大丛杂乱纠结的花丛,整个后院看起来清爽宜人多了,起码她不必再担心会被东倒西歪的玫瑰给刺伤。
总算,暑假只剩两天就结束,学校就要开学了,她期待着学校生活可以让她暂时离开这座牢笼,那该是重获自由的一小片蓝天吧?
位于总裁办公室的专属休息室里,传出些许引人遐思的声响,让向来严肃的办公室增添些许暧昧气息。
许久后,男人立劾翻身下床,毫不在意自己的裸露,走向浴室。
床上的姚可欣睁开迷蒙的眼眸,伸手抓起被单遮掩自己,平时精明干练的女秘书,此刻脸蛋上布着汗水与红晕,神态中流露着女人的娇媚。
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身影,着迷的凝视他毫无一丝赘肉的精壮身躯,阳刚的肌肉线条散发着男人的力量与魄力,教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突然间,她有种错觉,像是看到一头在丛林间昂首阔步行走的猎豹,浑身散发着捕猎餍足后的慵懒优雅,完全不见一丝疲态。
姚可欣凝视着他的目光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爱恋,却巧妙的被及时垂下的眼睫遮掩,因为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是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而不是感情!
她够聪明、也懂得拿捏分寸,知道何时该在工作上扮演称职的助手,何时在他有生理需要时成为他契合的床伴,如此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五分钟后,他神清气爽的步出浴室,围着浴巾的精壮身躯露出古铜色的上身,纠结的肌肉上布着些许水珠,微湿的黑发散落在额上,看起来危险而性感。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似乎真爱上这个男人了。
必骥英俊的脸孔没多看她一眼,只是迳自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衬衫从容着衣,冷静沉着,一如平时在办公室里的运筹帷幄。
姚可欣在心底轻叹,他是一个英俊得不可思议的男人,偏偏那双深邃犀利的眸底,却丝毫没有半点温度。
“我走了,离开时替我带上门。”淡淡留下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步入停车场的专属停车位,关骥俐落地开锁坐进驾驶座,将车开出地下室,往回家的路奔驰而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客听里只剩下一盏灯迎接他。
伫立在玄关,突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是的,孤寂!即使在三十分钟前,他才跟美丽的姚可欣享受过热情的欢愉,即使他如今成为一间资产额有数十亿的大企业总裁,即使他手中几乎掌握了一切,但在这夜深人静的一刻,他竟发现自己是如此寂寞。
没有人等待他、没有人期待他回到家门,气派客厅一角的微弱灯光,衬出他孤伶伶的身影,像是在嘲讽他,三年前他虽只是个没没无名的穷小子,但起码还有母亲这份柔弱却坚韧的力量支持他,如今,他手中握着财势,心底却一无所有
“先生,你回来啦!”
何婶的声音蓦然拉回他的思绪。
用力甩去脑中莫名的情绪,他转头迎向正从房间走出来的何婶。
“您饿不饿?要不要我煮点消夜给您?”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他淡淡交代一句,便跨着大步上楼。
“是的。”何婶转身退回房里,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她又开了门。“先生,那个”
“嗯?”关骥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何婶。
何婶想替夏小姐邀功,毕竟这么多天来她辛苦整理那片玫瑰花园,两只细嫩的手臂伤痕累累,实在应该告诉先生,不过,她觉得这种事还是让夏小姐自己来说比较好。
“没、没事。”何婶不好意思的笑笑,一股脑又钻回房间。
必骥不以为意的再度举步上楼,寂静的走廊上留有一盏晕黄的壁灯,映出现线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
很好,他们之间就该维持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骥换了件休闲的上衣、长裤,提起公事包准备到书房继续看点文件,习惯性的,他站在窗边往花园里望去,月光下映出那个在树下随着夜风缓缓摆动的秋千,以及那片光秃秃的玫瑰花园
没有他的允许,何嫂绝不可能擅作主张动这丛玫瑰花,那么应该就是
倏地,他的脸色大变,俊脸宛如罩上一层乌云,愤怒迅速涌现翻腾。
他遽然转身跨着大步来到紫茉的房门前,用力打开房门。
房门“砰”地一声被甩开,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发呆的紫茉,闻声整个人惊跳起来,错愕地望向门口。
“谁准你乱动花园里的玫瑰花的?”幽暗的门边,关骥巨大的身影像是前来索命的阎罗使者。
“我”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她好心整理那一大片没人管理的玫瑰,他还跑来对她兴师问罪?
“上面又没插牌子不准人动。”她赌气的回嘴。
“这是我的地方,不欢迎任何人多管闲事。”他不领情的瞪着她。
那是酷爱玫瑰花的母亲当年种下的,是属于母亲的回亿,也是他的,他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它!
“你以为我希罕整理那堆乱七八糟的杂草?”她气得口不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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