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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孙慕鸿叨念着傅谦少和有夫之妇牵扯,韶娥也对少妇的权宜之计不太认同。虽是帮傅谦一个忙,但流言既起,假夫妻的传闻若让她家老爷知晓,对少妇在家中的地位定有影响,韶娥不愿她的夫人再与傅谦有任何牵连。
所以少妇急着想探病,也不能说去就去。好不容易打发了韶娥和手下,又挑了个后院无人经过的契机,少妇才掩袖遮面,悄悄出了房门,来到傅谦房里探视。
庆幸她已来过一回,是以不必询问旁人关于他的房间所在而惹来不必要的怀疑,欲敲门,又唯恐他正好睡着而打搅了,既然门没锁,她便推门而入。
床上的傅谦半瞇着眼,不知是清醒还是睡着了,一张俊脸因病而通红,看得人心惊胆战,忍不住忧心他病况轻重。她来到床边却不敢唤他,又记挂他的病情,便伸手轻探他额头
好烫!她吓得缩回手。
这怎么成呢?殿试尚末开始,他该有个人看顾的。就因为放心不下,她才偷偷过来探视,既然让她知道他病得不轻,她考虑遣个人过来照料
正要离去,轻轻的喘息声唤了她回头。
“傅公子?你还好吗?”她来到他床边坐下。
暗谦睁开眼“好冷”
连声音都抖了。她不忍地再度探他额头这回久了些还是很烫啊!
唉收回手,竟被他一把抓了去再度紧贴他的额头,她吓了老大一跳,差点惊呼来人。
饼一会儿见他并未多瞧她一眼,只紧紧抓着她的手不动,终于让她知晓原来他烧胡涂了,这番举动不过是贪恋她的体温,并非有其它意图。
她笑了笑,任由他吸取她的温暖。
但意识模糊的病人又能有多少安分?
暗谦察觉额上的热源源不断,他哆嗦的身子吶喊着还要更多,便伸出另一手去握她的手腕嗯!丙真是温热的,且又柔软。他满意地往上挪移,朝水袖内探去
还是温软的,真好到底这温软的“东西”有多大呢?他蒙胧地想。
她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也许,还是快些离开才是
来不及了!
他一把拉扯她的腕,她狼狈地应声跌落他的身上。温软的娇躯密密贴附他的胸怀及全身,源源不绝的热令他满意无比,急忙以两臂箝住她挣扎的身子,一个翻滚将她压制身下,以防她逃离。
好暖、好香、好软
他在她的肩窝磨蹭,隔着衣料传来的热犹有不足,他扯开她碍事的衣服,那温热的躯体颤抖着挣扎,惹得他不耐,干脆撕开
裂帛声震得她从慌张中勉强镇定,考虑是否该唤人来救她。
书生不是都手无缚鸡之力吗?他的力气怎地生了病还如此大?叫了人来该如何解释他们的暧昧现状?
几番挣扎琢磨间,忘却这一刻比生死关头好不到哪儿去,经不起多少延宕权衡。犹豫间滚烫的身躯袭击她的,她猛然察觉两人已裸程相贴
丙真如此才够温暖啊!暗谦满足地紧抱她不放,柔馥躯体惊慌的挣扎唤醒他男人的本能,欲火一经点起便瞬间燎原,他磨蹭着她的肌肤,一面寻求更多热源,一面放纵本能尽享欲望的满足。
他毫不犹豫地入侵了她的身子,在她圆睁着眼,不可置信的时刻。
“你”她张口欲叫,却只疼得惊呼了声,而后全身僵硬地失去反抗的勇气。
既已补救不及,她闭上眼,让泪水顺利由眼角滑落,也阻绝眼前丑恶的一切。
任他在她的身躯上为所欲为,只要她看不见,那肉体的撞击与粗喘低吟,总有过去的时候
真的过去了。
暗谦已翻身于一旁,沉沉地睡去,她却仍处于呆滞中。
不知不觉中平复了惊惧的心跳,颤颤不稳的呼吸,她的泪也已干透。起身默默穿衣,她拾起凌乱破烂的衣衫时,抬头看了他沉稳的面容。
在狂风暴雨过后,他还能睡得如此安逸?
当个病人真好,她凄然冷笑。
勉强穿上破烂的衣服,确定未留下一丝一线、一根头发足以证实她来过的痕迹,她随手拿了件丢置一旁的男衫,罩上身子时犹豫了下
总比让人撞见她青光外泄来的好吧?她还是穿上了。
欲离去时,她回头又看了他一眼
这样裸着身子,病包难好吧?她又犹豫了下,羞于多看一眼那具甫占有她的身躯,终于还是上前为他覆被遮身,让他安稳睡个好觉。
她该恨他的,为何她恨不了?
她得想一想,她得静一静。如此离奇的荒唐事竟教她给碰上了,她可以怀疑事情的真假吗?她可以妄想一切不过是场荒唐梦吗?
她可得好好想一想。
孙慕鸿捧着葯盅,远远地瞧见了傅谦的房门开了。
有贼?他惊得睁大眼睛,然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贼竟是个女人!外罩男衫的女人!
是个陌生而美丽的脸孔。从她那头松散凌乱的妇人髻推算,九成九便是那位与传谦牵扯得不清不楚的有夫之妇了。这下教他如何相信两人间的清白?
她的肩是紧锁的,面颊红如火,身上的穿着很眼熟,是傅谦的衣衫孙慕鸿愈看心愈冷。见她慌张地左顾右盼,显然是担心教人瞧见,他更是肯定了。
终于偷着了吗?
孙慕鸿沉重地躲避一旁,目光追随她直至她没入通向另一边厢房的长廊。
唉!前途无量的年轻人,便要栽在女色一关吗?孙慕鸿叹了口气,实在不愿见傅谦就此堕落下去。显然那女子也不欲人知,那么他就静观其变吧!
葯盅端在手上,从烫手到渐温,孙慕鸿呆立着为房内人忧心忡忡。
“孙公子,葯煎好了就坑谒进去让傅公子喝了,凉了效用可要减半喔?”韶娥不知几时来到他身旁。
“嗯。”孙慕鸿不安地应声,与韶娥虚应几句,一转头便见傅谦从房内出来。“傅老弟,你病没好”他的关心,人家似乎不领情呢!
“韶娥姑娘!”傅谦冲上来,面容慌张而愧疚,一个劲死盯着韶娥,吓得她退了一步。
“什么事?”她轻声问。
“你我”傅谦结巴着,脸色窘红。
“快吃葯吧!孙大哥煎的葯都快凉了,我也要去端晚膳让夫人用了。”韶娥没见过他如此怪异的模样,颤颤地赶紧脚底抹油。
“韶娥姑娘!”傅谦不死心地唤着。
孙慕鸿劝道:“快回房去吧!人都走远了。”
几天后的殿试上,原来的第一名会元沈卓反落至第二名。
实在是那位会元才学不错,就差在口才钝了些,见识也保守了些。主试者左丞相文言庆提拔他为第一,是考虑了往年先皇的习惯,才让年纪已过四十的沈卓得了会元,而他看好的青年才俊暗谦则名列第二,也不至于落榜,总算是新人老人集聚,长幼有序,顾了伦理也不埋没人才,是皆大欢快的安排哪!
岂知,新君阳廷煜求才若渴,根本不考虑年纪。
皇朝正需要行事积极的人才,朝中尽是些观念守旧的老臣,是该有新血注入了,有几分本事就得几分地位,才能使人尽其才。阳廷煜于是出乎众人意料地点了对答如流的青年才俊暗谦为状元。
殿试过后,主试者文言庆当下便要邀这十人至他的丞相府一叙,文言庆甚至有意留他们暂住几天,好好招待一番,趁势以主试者对考生的师生关系拉拢他们。
文言庆他很清楚这十人都将会得到皇上重用,他先一步笼络,有利无害。
众人自然恭敬地领受,唯有傅谦面露踌躇。
他考虑许久才道:“谢太师美意。实在是门下还有些事情有待安顿,不回去瞧瞧不放心,
只要一切打点妥当,门下马上便回丞相府,来向太师报到。”
文言庆笑道:“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吗?”
暗谦解释道:“有几位朋友还盼着门下回去报喜呢!”
文言庆道:“榜单应已贴出,你朋友们应已得知了吧?”
暗谦低着头,想脱身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旁探花冯秀仰笑着插口:“太师,传闻咱们新科状元郎还有个共患难的妻子,也一起来到京师陪考,想必年兄便是急着要见妻子一面,真教人羡煞!”原来他对傅谦的传奇故事略有所闻,消息还真灵通。旁人会意,皆露出笑容。
暗谦满脸通红道:“传闻有误了。门下尚未娶亲,传闻中的那位是门下的未婚妻。”他将实情与传闻拼凑删修,改造了个新版本。
“这样啊?”文言庆好笑道:“既然已是鹣鲽情深,那就快去吧!咱们也不等你了,你高兴几时上左丞相府都行,要带着未婚妻一同来也行,左丞相府的大门随时为你开。”
他的戏言惹来大伙儿的取笑。
暗谦在众目睽睽下尴尬地告退。
提到未婚妻时,傅谦难免想起那远在千里外崎怜县的何叙君。纵然她不是传闻中的女
主角,但何叙君是最有资格与他分享这一切、并第一个得知他成功消息的人,然而,此刻的傅谦惦念的竟不是个的未婚妻,却是那传闻中的女主角,那位覆面少妇还有她的婢女韶娥姑娘!
暗谦大病一场醒来,见衣衫不整,身上又留有来路不明的血渍,回想朦胧的梦境,马上汗涔涔地知晓他夺走了个女子的贞操,只是梦境模糊了她的脸,看不清是何人。他赶忙冲出门,想找孙慕鸿来问问,一出门便见孙慕鸿身旁的韶娥姑娘,他心中一沉,迅速猜测苦主有可能是她,再上前欲问个明白,可惜碍着孙慕鸿在一旁而说不出口。
而韶娥见了他就躲,日后又与她家夫人皆不愿见他的面,他就更确定了。
也曾怀疑过那覆面少妇,瞬间立即推翻这个可能。她是有夫之妇,怎可能是完璧之身?他在妄想什么!
既然确定是韶娥姑娘,他便得负起责任,即使她仅是个婢女。如今他既已高中状元,首先该做的便是向她家夫人提亲,娶韶娥姑娘过门。
犯下这大错,在未能补偿前,莫怪他一心惦念着她们而非何叙君了。傅谦大概归出了原因,愧疚也少了些。
安面少妇有恩于他,虽不是令他欣然接受,也终究感动于心,他急着想与地分享成功的喜悦。他想让她知道她没看错人,她有眼光,她也一定会为自己识人之明而高兴,他要让她知道!他要让她高兴!
他急着要让她高兴
当然也希望韶娥姑娘高兴!他又在心中补上一句。
暗谦匆忙回到升平客栈,天已黑了,客栈门口却挤满了人。
“新科状元回来了!”不知谁这么一喊,人群蜂拥而上向他道贺。
暗谦差点被人潮淹没,但他无视于这一切。
“孙兄!”傅谦眼尖地见到孙慕鸿站在人群边朝他微笑,他努力地挤过去,还来不及接受孙慕鸿道贺,他一开口便是:“韶娥姑娘呢?”
孙慕鸿的微笑打了折。他以为傅谦想问的是另一人,才来这套旁敲侧击。
“同她家夫人走了。”孙慕鸿的声音有些冷。
方萱梅拂了拂发,怔怔望着铜镜内的人儿。
出宫一个多月是为奔父丧。往返中州一趟,她耗弱的精神禁不起舟车劳顿的折腾,终于在进京当天病倒,这一病,容颜也如渐枯的花,一路萎悴下去,如此失色的容貌想得君主怜爱,恐怕很难。
韶娥为她梳着头,一边道:“小姐,其实您何必这么快回宫?碧渊宫阴沉沉地,小姐好不容易脱离那么几日,何妨散散心?一旦入了宫门,又不知哪天才得见天日了。”回了宫,她便是她的小姐,而不是那覆面的方夫人。
都已经回来了,说再多地无用,但韶娥仍是怀念出宫的那段时日。
“胡闹。”方萱梅轻斥:“皇上准了我回乡奔丧,已是皇恩浩荡,我怎好借机在外游荡?要让人知道了,或有了差错,教我怎对得起皇上?”
“喔!”韶娥不情愿地闭上嘴。
“还有爹的遗愿,可也不能忘了。”方萱梅疲累地闭上眼。
她的父亲中州知府方仁德大人,刚于一个多月前去世。知府大人的遗言只有一句,还是管家代转的别忘好好服侍皇上方萱梅铭记在心。
想当初新皇登基,选进八十五名良家女子入宫为秀女,方萱梅正当十七芳华,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已是远近驰名,被父亲寄予厚望地送入宫去,果真如愿脱颖而出,幸运地得到新皇宠幸而封了昭仪,成了后宫除皇后娘娘外最得宠的妃嫔。
此行虽然低调,顶着如此风光的头衔回乡奔丧,也够抚慰望女成凤的父亲在天之灵了。
但方萱梅心知这还不够,父亲打她入宫起便盼她封妃,只有封了妃,才真叫光耀门楣,父亲才有机会离开窝了十多年的中州,晋升于庙堂与人一较长短。虽然他老人家如今已逝,想必对妃之父得赠官一品这等荣衔仍是执着,她还得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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