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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杀我吗？”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帐篷。她不想死，也害怕死亡。
“说，你躲在麻袋里做什麽？”
“我只是想回科尔沁而已。”她瑟瑟发抖地回答，声音很轻。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告诉我，你昨天都看到了些什麽？”
“我……”海兰珠闭上眼睛回忆，“我头疼。”
她想了半天，他便等了半天，却只得到这一句，本就是没有耐心过的人，不免有些恼怒。
“你是在耍我吗？说完再疼。”他厉声呵斥。
“我看到两个人走过来，他们的手上举着火把。”海兰珠用手抵住额头，眉头皱得更紧，“火把飞了过来，周围越来越热，我从麻袋里钻出来，四周都是火，很多人跑过来，我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说完一言不发地抱着头，不顾形象，像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在角落。
“给我站起来，”皇太极喝住她，“给我把这两个人找出来。”
“不。”因为头痛，耳朵听到的声音异常清晰，她捂着耳朵说：“找出凶手，你就会杀了我。”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蠢，”他冷冷道，“找不到凶手，你就是替罪羊，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说着，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去。
海兰珠靠着帐篷站起来，他没有伸手扶她，就算扶了，她也会躲开。
见她站直，他才转过脸，命令把巡逻的士兵挨个叫进帐篷。
“是他。”那个人一进门，海兰珠便笃定地说，那人原先不肯承认，但是一听被安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便立即解释道：“冤枉，我没有通敌，我是奉贝勒爷的命令。”他口中的贝勒爷，自然不可能是皇太极，胆小的士兵说出了褚英的名字。
海兰珠抵着额头，咳嗽了两声，她喉咙有些嘶哑，虽然“是他”这句话只有两个字，但是她已经喊了十几遍，每一遍都要装出是刚刚认出凶手的样子，前面进来的士兵坚决否认，只有这一个，双膝一跪，全盘托出。
“我真的不是祸水。”抓到这个凶手之后，她努力地向皇太极解释，“瞧，凶手是我帮你抓到的。”
“所以，现在你可以死了。”这是最背逆的因果。
海兰珠循声望向门口。
额尔布手里拿着刀，从帐外冲上来，语气决绝：“所以，你可以死了。”
“你……”海兰珠看着举刀的模样，刚想起些什么，忽然觉着一阵头疼，不能再去思考，感觉身体像失去了扶依，瘫软在地上。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仍旧是：“我真的不是祸水。”
如果皇太极要杀她，是因为这个荒谬的理由，她会觉得冤枉。
额尔布冷哼：“贝勒爷，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在博取您的同情，快点结果她吧。”
皇太极皱着眉：“够了，先叫军医。”
“四贝勒，不要再犹豫了，你多留这女人一刻，就是多留洪水十顷。”
“哼……”皇太极轻笑，“额尔布，如果我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会以为你和她有深仇大恨。”说着，他的目光渐渐变为深沉。
“怎么可能，我今天刚刚见到她？”额尔布像是受了极大的误解。
“对，所以另外一个理由更可信，”皇太极勾起唇角，“你要杀人灭口。”
额尔图脸色骤变，将手垂在胸口，单膝扣在地上：“额尔布可以为您去死，也不可以忍受您的怀疑。”
“你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何时见过我为了一个女人辜负兄弟？”皇太极笑着扶他，“我只随口说说，你不必在意。”
“那么四贝勒想如何处置她？”他的目光始终透露着杀意。
“你是我的兄弟，应当知道我的脾气，祸水之论，我是不信的。”皇太极沉下目光。
“唉……贝勒爷，额尔图听您的，但额尔图绝不会放弃劝诫您。”他的眼里透出坚持的光芒。
皇太极拍拍他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兄弟，叫军医进来吧。”
“是。”
不消片刻，帐内走进来一个不算老的大夫，约莫四十来岁，长着两撇胡子，他一只手撇胡子，一只手伸出去搭脉。
八字胡突然退开好几步说：“她的确病了，而其病得不轻。”
他不敢再靠近她，也拦着别人不让靠近。
别人问他是什麽病，他撇了撇胡子道：“取丝线来，待我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