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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捧上茶杯，朝门口一瞟，见阿纳日进来，立即使了个脸色，若无其事地继续把茶杯放到皇太极跟前。
“阿纳日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他扣扣了茶盖。
阿纳日觑了哲哲一眼，才缓缓上前道：“奴婢见过贝勒爷。”
“刚才在殿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这……”阿纳日仍旧看了一眼哲哲，解释道，“奴婢该死，大福晋命奴婢去御膳房拿贝勒爷糕点，可是奴婢在半路上不小心把盘子摔碎了，怕贝勒爷怪罪，所以情急之下便躲了起来。”
“真是这样吗？”皇太极喝了口茶，目光深沉地看向哲哲。
哲哲立即对着阿纳日斥责：“没用的奴才，连这点小事做不好，快去领罚吧。”她将阿纳日打发走，便走到皇太极身后为他捏肩。“爷，您不是在议政殿吗，怎么回来了？”哲哲窥着皇太极阴沉的脸色，柔声道：“是因为大贝勒吗？”见他不答，继续为他捏道，甚至无心地说着：“大贝勒生性善妒心胸狭隘，爷实在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为他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
“哲哲……”皇太极忽然开口，把她拉到面前坐着，“你的确是一个体贴的好女人，这几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声音虽然透着疲惫，但是面貌却一如昨日，眉目如画，五官如刀刻般深邃，即使岁月也无力更改，哲哲不免自惭形秽，大方得体地应答了一句，便继续沉陷在没来由的失落之中。
“你出宫回府吧。”皇太极不经意地一提。
“是。”她无心地应着，反应过来后才疑惑地抬头。
“宫里今夜会有大事。”
哲哲担忧地皱眉，犹豫地张嘴，却始终没有说什么？虽然心里担忧，但是最为妇道人家，不敢插嘴丈夫的决定。
皇太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耐心地解释：“这个时候，褚英他们正准备当众宣读遗诏。”
“真的有遗诏？”哲哲脱口惊呼，下一刻便觉出失礼，温和地解释，“妾身刚才太吃惊。”
“没错，”皇太极若有所思地说道，“一直就装于密封的暗匣里，就在大政殿匾额后面。”
“您现在回来，不是因为和大贝勒斗气，是因为遗诏？”哲哲吃惊，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太极微微蹙眉：“今日，大政殿少不了一场动荡风波，所以我要利用与褚英的争执及早抽身。”
“您让我出宫？那您呢？”
皇太极皱眉，沉吟半晌，不悦地看着她。
哲哲惊觉逾礼，立即行礼：“谨遵贝勒爷吩咐。”
皇太极扶起她，点点头，便拂袖离开。
他走得很干脆，留给身后女子的却是一个需要用一辈子遥望的背影。
当那玄黑色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时，哲哲才发怒地叫道阿纳日，连叫五声，阿纳日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哲哲皱着眉问：“怎么就你一个，海兰珠呢？”
阿纳日用袖子碰了碰脸：“奴婢去废弃的宫殿看过，海格格不在那里，怕是迷路了。”
“怎么回事？你没跟清楚吗？”
“奴婢说得很清楚，”阿纳日的眼睛转了转，“恐怕海格格错去了长生殿，可是那个地方，奴婢又不敢贸然前往，所以来请示福晋。”
哲哲思衬片刻，想起皇太极的话，摇摇头道；“没时间了，宫门即将落锁，你赶快收拾东西，我们立刻出宫。”
她绝对不可能为了侄女耽误夫君的大局，就算是亲侄女也不行，更别提一个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