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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纠结好呢,县令夫人身边的桂芝就过来求见。
县令顿时夹紧了后门,浑身一紧,心里发慌。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自家夫人能是个大度能容人的,可别再这个时候给他没脸了。
“大人,夫人说,府里添了姨娘,这是大喜事儿,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松竹院的偏院,拨给宋姨娘居祝”
桂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对同样是奴婢出身的宋玉兰,并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另外,夫人想着您与宋姨娘,大抵是还没来得及摆饭,这会儿已经让人把晚饭摆在松竹院,不仅准备了您爱吃的姜汁鸡片、糖醋小排,还着人打听了宋姨娘喜欢的,特意备下了笋蕨馄饨和紫苏河虾,大人和宋姨娘,不妨这就移不过去吧。”
县令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夫人保全了他的颜面,还帮他把事情办的如此妥帖。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移步过去吧。”
县令十分自然的牵起了宋姨娘的手,细声安慰:“你瞧瞧夫人对你,多么的用心?这姨娘的名分,本官觉得你合适,夫人也觉得你合适,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轻拍了拍人的手:“往后尽管安心的在松竹院住下就是。”
宋玉兰心中惶惶不安。
当了县令大人的姨娘,以后,她还能求人恩典,放她回家去颐养天年吗?
等人到了松竹院,桂芝安排几个小丫鬟上菜。
另外拨了个脸生的伶俐丫头,给宋玉兰差遣使唤。
安排完这儿的一切,桂芝轻施了一礼,道:“大人与姨娘容禀,纳姨娘的礼,夫人已经吩咐奴婢,给宋姨娘的母家送过去了,还着重多添了一倍的量,不过这会儿时辰稍稍有些晚了,有些东西来不及备个齐全,便先捡了有的用上,夫人还命人开了库房,从自个儿的嫁妆里头,挪了些东西填补上,只为着不叫宋姨娘一家觉得怠慢了。”
宋玉兰忙起身道:“不怠慢不怠慢,妾身已经很知足了……”
说完,她心里头难免哀戚,这下子,真的要给县令当姨娘了。
往后怕是真的要片刻不得自由了。
她该不会还得给县令生孩子吧?
宋玉兰心头渐渐漫上了惶恐。
县令倒是对此很满意,夫人果然是懂他,方方面面,都安排的很好,比他要周到得多。
姜安宁丝毫不知,她不过是去县衙大牢里,落井下石了一通,竟然会引出这么许多事情来。
她这会儿心情十分不错的,晃悠到了城中的小吃街,买了炸臭豆腐。
宋尧之前特别喜欢吃这家的臭豆腐。
明明上次两人一起吃炸豆腐的事情,还恍若昨日,如今却……
她心情略略低落了几分。
等带着炸臭豆腐回了医馆,姜安宁坐在宋尧床头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可直到两份臭豆腐全都吃完了,宋尧也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絮絮地又念叨了会儿,姜安宁有些困意,干脆就在旁边的小榻上,将就着和衣睡了。
谢玉桐进来时,就看见人小小地蜷成一团。
“这孩子……”
她走过去,怕人冷着,在人身上搭了张薄薄地绒毯,又担心人热着,坐在一旁轻轻为人打扇。
“怎么就睡在这里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谢玉桐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姜安宁头顶,轻轻地,生怕惊醒了人。
姜安宁自打重生之后,便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
不是梦见被赵家人殴打致死,就是梦到那些闯进家里的人……总之是没有一日安生的。
她面色惶惶的呓语了几句,惊慌忧惧。
谢玉桐在一旁听了不觉皱眉: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安宁?”
“怎么了?梦魇住了吗?醒醒?”
谢玉桐柔和的声音,在姜安宁的耳边响起,让她有种更深入梦境的错觉。
她好像听见了阿娘的声音。
很遥远,又好像近在耳畔。
“阿娘……”姜安宁小兽似的呜咽了几声,像是受尽了委屈吐露不出来:“阿娘、阿娘,你们为什么都不回来。”
明明说好了,去上几日就会回来了的。
骗子,都是骗子。
姜安宁呜呜咽咽的很是委屈,却怎么也不肯醒过来,哪怕谢玉桐就一直在旁边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无奈之下,谢玉桐只能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人,呢喃唱着哄孩子的歌儿。
眼见着姜安宁渐渐睡得安稳了些,谢玉桐这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了。
“你每隔两日,给她炖一盅安神的药膳来吃吃,我瞧着这丫头睡的不太安稳,常常梦魇祝”
谢玉桐眉眼间尽是忧心。
老大夫在一旁不免起了急色:“你还真的打算就这样收她为弟子了?”
对这小丫头的事情未免也太上心了。
谢玉桐轻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不行吗?”
老大夫一噎。
轰隆轰拢
原本还残余几分天光的天,忽地乌云密布,响起闷雷来。
不过片刻间,就黑沉下来的天,在几声轰隆巨响之后,忽地一道亮光撕开漆黑,闪着有些骇人的光芒。
大雨,忽地倾盆而至。
原本闷热了小半日的天,忽地就凉爽起来。
只是这雨实在是大,没多一会儿,回春医馆的后院,就有积水堵在了排水口,流淌不下去了。
摆在院中的两口大水缸,此时也尽都漫出水来。
原本养在水缸中的鱼,随着水流跳了几条落在地方,又因为没有足够的水包裹,反复翻跳拍打着地面。
老大夫站在廊下,望着越来越是急促的雨幕,沉声道:“这雨憋了小半日,终于是下了起来,瞧着这架势,只怕还有得下,怕是等明日一早,整个江安县的水位都要漫上来。”
谢玉桐同样的望着雨幕,轻“嗯”了一声。
老大夫有些自讨了没趣,语塞了片刻,方才又重新说道:“这样大的雨,势必是没有办法行船了。”
谢玉桐还是淡淡的,望着雨幕,不露声色的轻“嗯”了一声。
“你不要老是嗯嗯嗯的,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老大夫被人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的有些恼火:“你应当知道,若是真的留下这个丫头在身边,意味着什么。”
“江巍已经走了。”谢玉桐淡淡地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