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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无法接受原定的妻子背叛。
为了两家的颜面,势必要委屈宋照意几分……一想到那样活泼肆意的女孩子,从此以后就要困在小小的庵堂中了却残生,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也难免会生出几分怨恨。
好端端的,圣上为何会给他赐婚?
还是挑选了个他都没有多少印象的韶安郡主。
他连对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丑都不知道。
如何能与之成婚?
也不知道圣上这次乱点鸳鸯谱,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圣旨已定,不管是什么意思,终究……他除了遵从,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就如他爹在家书中所言,自打阿姐薨逝,连皇嗣也没能保住,江安侯府已经受到了太多的迁怒。
阿姐初初离世时,圣上就多次以阿姐之死为由迁怒、贬斥他爹,在他爹被连降三级之后,仍时常罚俸申饬,搅合的江安侯府上下,全都人心惶惶。
近年来虽是少了些前几年的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可到底,江安侯府的恩宠大不如前。
侯府的子孙后辈,更是险些断了前程。
如今,圣上忽然又御旨赐婚,极有可能是江安侯府重新获得恩宠,再复昔日荣光的机会。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得尽快回到京城去,准备迎娶韶安郡主过府。
如果他还是执意不肯回的话,只怕那老头儿会亲自带着亲卫,过来将他五花大绑的绑回去。
莫说圣旨只是赐婚他与韶安郡主,就是让他代替亡姐入宫侍奉,为了重获圣心,谋取前程权势,他爹都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要是以往,他回去也就回去了。
可……
偏偏是这个时候。
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才刚刚俘获了姜安宁的芳心,眼看着就能够顺藤摸瓜,查到有关幕后之人的线索。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如何能甘心!
他为了这些事情烦心,确实是疏忽了对姜安宁的关注。
如今返程在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挖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还有姜安宁……
她如今已经开始对他泥足深陷,若此时他悄无声息的走了,只怕,她会伤心难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姜安宁会伤心、会难过,他心里竟多出几分不落忍来。
“但愿那什么韶安郡主不是个小肚鸡肠的……”
江巍兀自嘀咕了一句。
圣旨赐婚,总归,他是不好将养外室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做的太过分。
也就注定要亏待委屈姜安宁几分了。
正听着老大夫说宋尧情况的姜安宁,冷不防地连打好几个喷嚏。
她心生奇怪的皱了皱眉:有东西骂她?
回春医馆后院。
三个大老爷们无话可说,面面相觑。
段青山沉默的低着头,时不时抬眼瞅一下县令与王尚,心中还在想着,该如何处理掉这两人,为姜安宁遮掩掉杀人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县令“诶呦”了一声:“坏了1
“那姓盛的男人,还在朝凰绣坊里躺着呢1
“这等会儿要是被人给瞧见……”
王尚后知后觉的皱起了眉,段青山瞪圆了眼睛,一言不发的,迈步往绣坊跑。
县令二人也紧随其后。
才刚追过去,就见到扭头折返出来,沉着黑脸的段青山:“尸体,不见了。”
“什么?1
县令瞪大了眼睛,与旁边的王尚异口同声。
二人快步的走了进去,发现原本狼藉一片的朝凰绣坊,此时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原本躺在血泊中的盛越闻尸体,不知所踪。
地面上的血迹,也被擦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丁点儿有过打斗的痕迹。
“这是,谁收拾的?”
县令沉着脸,心头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
“总不能是那盛越闻没死,自己爬起来,收拾干净,然后走了吧?”
段青山沉着脸:“那样的话,倒是还好了。”
人没死,姜安宁就不用获罪了。
按律,对闯进自家的歹徒,只要没有打死,就是不必获罪的。
“想什么呢你们?”
王尚直接白了他们两个一眼,就是伪装后的假脸,削弱了真实感,两人都不曾察觉自己被鄙视了。
“那盛越闻过来时,是如何怒气冲冲,二话不说的发狂打砸,将这绣坊里头,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遍。”
“之后看见宋尧,更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想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与狠意,连我与他……”
王尚说到段青山时,微微顿了一下。
“段青山。”
段青山面无表情的丢出自己名号来。
王尚微挑了挑眉,压下心头的怀疑,接着说道:“我与段青山,两个人一起去拉扯阻止,都没能够成功。”
“这样的人,这样的行径,要是他真的没死醒过来了,也只会速速离去,怎么可能会重新把被他给打砸的绣坊,收拾的如此干净齐整。”
“总不能是被什么东西给借尸还魂,所以性情大……变1
王尚脑海中,瞬间划过一抹灵光,快到他抓捏不祝
借尸,还魂?
他拧眉沉思片刻,感觉到县令望过来的目光,快速的收拾好表情,走到柜台前,伸手抚摸过一尘不染的柜台,随后亮出手来,给两人看:“瞧瞧,不仅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擦的十分细致,一丁点儿的灰尘都没有。”
“一个发了狂闯进来,要置人于死地的男人,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成,会在苏醒后,不继续去寻找追杀最开始的目标,反倒是反其道而行,把对家被他砸烂的绣坊,给重新收拾干净,恢复如初,焕然一新?”
“更别说,他那脖子上,可还插着那么大一块碎瓷片呢。”
“县令大人刚刚不是还跟我说,那碎瓷片,有多么的大,多么的锋利,又被姜安宁插到盛越闻的脖子里有多么的深……”
王尚轻笑了声:“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他真的是福星高照,上天庇佑,侥幸的又活了过来,会不第一时间,去想法子保命处理伤口,反而就在这儿,把这乱七八糟的一地狼藉给收拾干净?”
“可能吗?”
县令与段青山俱都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