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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丝不苟地向狂风报告刚得到的一份资料“从上面采到的指纹,经过夜月用电脑比对,确定是日月门的人没错。”
“是吗?”狂风蹙眉,脸色又沉了一些。他没想到日月门的人已经胆大到敢来这儿撒野了。
“是一个才加入日月门不久、还不成气候的蹩脚小杀手。”黯星脸上有著明显的不屑。
“小杀手?”狂风不肩地哼了一声。“那种角色也能和杀手沾上边?”一见他准备反击就逃之夭夭,甚至还慌张得把手枪掉在现场,这种人若真是杀手,那可更是辱没了真正杀手的名声。
“他叫狗仔。”没理会狂风的不屑,黯星迳自说下去:“今年二十六岁,加入日月门才三个月零三天。十二岁就开始犯案,进出少年感化院。看守所十二次,喜欢女色,曾因强暴未成年少女未遂,被路人打伤生殖器,从此成为不举之人。”
“那种人,命根子没被打断实在可惜。”一直陪在狂风身边“旁听”未语的炙夏,在这时忍不住开口,表示自己的一些意见。
欺凌女人,一向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事。
况且,还这么没人性的对十八岁以下小女孩下手!要是被自己撞见,非当场废了他的命根子不可。
黯星睹了炙夏一眼,黯沉的黑眸中闪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神采。“若你觉得看不过去,大可去找那下手的人抱怨。”
“要是我知道那下手的人是谁,我是铁定会去抱怨一番的。”炙夏甩甩垂在脑后、绑成马尾的长发。
“左芝芹。”
“什么?”炙夏张大了嘴。
刚才他听到了什么?好像左芝芹的名字?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背?”黯星挑挑眉,斜视著一脸茫然的炙夏。
“你——你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次!”炙覆没理会黯星的椰榆,只想再确定答案。
黯星扯扯唇,迟疑了下,加重了语气:“我说,你抱怨的那个人,正是前几天来庄园做客的左芝芹。”
迷人的桃花丹凤眼在一瞬间睁大,炙夏死盯著一脸平淡无波动的黯星。“你你是说真的还假的?”
“难不成你认为我是一个具幽默感的人?”黯星反问一句,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炙夏霎时结舌,说不出话来。
的确,黯星这木头,天生缺少笑的细胞,更不用说会懂得何谓幽默了。
见炙夏不说话,黯星看向狂风,继续说下去:“如果查来的消息无误,被风少抓来的蓝云,在当时也是出手救人的其中一个。”
黯星说完,狂风立刻了然于心。“那个狗仔今天会出现,完全是冲著蓝云来的了?”依当时溪水边的情况,再加上黯星查来的消息对方百分之百是冲著蓝云来的。
报复。
“应该是如此没错。”
“那人还真有勇气,寻仇竟寻到咱们风雷庄园来了。”炙夏不肩地冷嗤一声。
不自量力的人,竟敢在风雷庄园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是找死。
“不。”黯星低稳有力的声音否定了炙夏的认定。“他并不是专为了他私人恩怨来的。”
“还为了蓝云身上的青赤双尊。”狂风马上明白黯星话中之意。
黯星扬扬嘴角,一笑。
“盗神蓝云偷走庄园里的青赤双尊后,即被风少抓回庄园来,让日月门的人四处找不到她,因此他们在道上放了话,一定要活捉盗神蓝云。若有人活捉到蓝云,日月门暂缺的东区堂主位子就让出来作为奖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狂风冷笑。“那个该死的狗仔就是第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话语中尽是嘲讽。
“相信陆陆续续会有更多匹夫出现。”
“那不就表示最近咱们庄园会被吵得不得安宁了?”炙夏皱眉,眼中闪过一道不耐的神色。
嗟!最讨厌这类苍蝇、蚊虫在耳边嗡嗡叫了。
“日月门已经知道盗神蓝云在庄园里,会有他们的人闯进来也是理所当然的。”黯星说得轻松、不痛不痒,仿佛这事和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要他们加强保安巡逻。”狂风对炙夏交代。
“我知道。”
“最近的保安工作似乎有些怠惰了。”狂风忍不住训诫起来:“连日月门这小帮派里的小角色都可以进出庄园,还在我眼前行凶——交代下去,若是想受生不如死的处罚,尽管再松懈。”
“是。”收敛起轻松自在的心情,炙夏正色回应狂风的交代。
站在书房外,蓝云不动声色地伸手顶开了点门缝,用她敏锐的听力偷听完所有的对话。
听到三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后,才又不动声色地关好房门,缓缓走回自己暂住的客房。
原来原来今天溪水边的那一枪,真的是冲著她来的,并不是狂风的仇家来寻仇。
日月门没想到他们已经找到风雷庄园来了。
就如同炙夏刚才说的,风雷庄园最近可能会不得安宁了。而这不得安宁的原因,正是为了她偷来的青赤双尊。
虽说青赤双尊现在的主人是风雷庄园的楼风雷,可就算青赤双尊没被她偷走,也许日月门也会不断派人来窃取。但是,青赤双尊确是在她手上啊!这该是她为风雷庄园惹来的麻烦吧?
“蓝云?”突然,一个轻唤叫住了她。
蓝云稍停脚步,中断思绪,抬眼看着走向自己的左芝芹。
她有点勉强、有些无力地挤出一丝笑、算是回应左芝芹的叫唤。
“怎么了?”瞧蓝云眉头紧锁,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左芝芹关心地问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吗?”
蓝云轻叹一声。“进房再说吧。”说完,迳自走进客房。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跟著蓝云进房,左芝芹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带我离开这里。”蓝云略带些许愁绪的说。
“带你离开?”左芝芹睁大了眼,语调讶异地。“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呀?
带著坚定的信念,蓝云轻点了点头。“没错。我要你带我离开这里。”这次,她加重了语气。
“你有没有弄清一个事实?”左芝芹还是不太确定地问。
“什么事实?”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左芝芹反问。
蓝云是不是前些天摔下楼,把脑子摔坏了?
“我当然知道。”蓝云冷静地回答。
“那你还说这种假话!”左芝芹翻翻白眼,一副正经说教者的姿态。“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
蓝云和自己的处境可不一样哪!她在这儿是完全没有个人自由的囚犯,自己却还有一点活动的空间。
当然,能有这么一小点的自由空间,还是拜炙夏之赐,要不是他当初和雨琏串通骗了大家,自己现在的下场可能就和蓝云一样了。
不过说也奇怪,最近这几天总觉得狂风对待蓝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当然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喟叹一声,蓝云用轻淡的语气说:“我是这里的囚犯。”
“那你还说这种天真的蠢话!”游云是撞坏脑袋变笨了吗?
蓝云摇头。“我没有说蠢话,更不是天真。”她就是因为够冷静、理智,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说没有!”还死鸭子嘴硬?“要我带你离开这儿,就是天真的蠢话了!”
这种蠢话,可是连三岁小孩都不屑说咧!
“你不懂的。”蓝云喃喃低语。
“什么我不懂!我当然不懂你说的是什么蠢话了。”瞟了蓝云一眼,左芝芹走至床边,大刺刺地坐了下来。
“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左芝芹耸耸肩。“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神算子,一个掐指就可以洞悉未来过去所有的事。
蓝云迟疑了一会儿,便将自己和狂风至后山骑马、遭人狙击,以及自己刚在书房外偷听到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左芝芹听著蓝云的叙述,一双漂亮的弯月眉逐渐拢紧。
“你说狂风为了救你受了伤?”她不太确定,想寻求更肯定的答案。
她应该没听错吧?那个冷血、没感情温度的男人,会这么牺牲自己的皮肉,去救蓝云这个庄园的“罪犯”?
“没错。炙夏刚刚才为他止血包扎好。”
想到刚才炙夏在处理伤口时,她可是全程陪在一边,即使到现在,她的心仍隐约有著一丝疼痛。
这伤——该是由她来受的,而不是无辜的他呀!
“不会吧?”左芝芹还是有些怀疑。“你真的确定那个为救你而受枪伤的男人是货真价实的狂风?”
“除非他有同卵双胞胎兄弟。”蓝云不厌其烦地再给左芝芹保证。
“这太扯了吧!”左芝芹低呼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蓝云。“那个没血没泪没温度的男人居然会救你?”而且还为了她受伤!
老天!狂风是哪根筋不对了吗?居然会有人性的表现了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带我离开这儿。”顺著左芝芹的活,蓝云又将话题转回最初。
“可是”
“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重演。”蓝云继续说服左芝芹。“我和日月门的恩怨,不该牵扯到狂风。”她不要他再为她伤神了。
左芝芹不认同地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她表达自己的意见:“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日月门吗?”
“我没这么认为。”
“那你做什么有这种傻瓜念头?”
“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就该由自己去承担,而不是拖不相干的人下水搅和。”她不能这么自私。
“你以为发生了这种事,狂风还算是一个不相于的人吗?”这梁子可结深了。
蓝云静默下来,混乱的思绪令她无法冷静思考。
狂风为了救她而受伤的那一幕,一直不断在她脑海倒带重播,让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理出一个头绪来。
为了她,他不但受了伤,还不顾泪泪流著血的伤口,只关心她有没有事。
还有那深情缠绵的吻,那缱绻欢爱老天!她真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狂风这样的改变,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对自己的好,她并不是不知道,甚至感觉得到那是掺入了感情感情若一切真如自己所想,那么——她真的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她可不要因为她而让他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
“就算相干”无奈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再让他为了我而有任何的危险或受伤事件发生了。”
左芝芹汪视蓝云似愁苦、似无奈的面容,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你爱上狂风了!”左芝芹冲口而出。
蓝云一愣,对左芝芹突来的说法不知所措。
她爱上了狂风?
是吗?她爱上他了?
若是,为什么自己不能确定?若不是,为什么又和他有了亲密关系?
“你爱上狂风了吗?”见蓝云没有回答,左芝芹又问一次。
“我——”蓝云迟疑著。“我没有”心虚的否认,让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
左芝芹撇撇嘴,一叹。“你在说谎。”蓝云的神情语气,分明是心虚!
换个角度来说,风雷庄园毕竟不是自个儿的家,迟早是要离开的。
听到左芝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后,蓝云沉重的心有著一分释怀的轻松;但在心底深处,又有另一种说不出的愁怅与不舍。
愁怅不舍不敢去探索这分愁怅与不舍从何而来、为何而有,因为她害怕答案。
决定离开之后,她心中反而有另一种挥不去的窒闷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