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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的模样。
陈鑫对待爱爱的母亲就像对待自己的妈,跑前跑后,勤快腿,热心肠,一点也不像个腰缠万贯的有钱人,倒像一个没钱但心眼儿好的傻女婿。胡爱爱很为难,为了让母亲高兴,她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但陈鑫是个“废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生活又一次把胡爱爱逼上左右为难的境地,她不知道该选择放弃,还是继续假戏真做下去。
“晚上我们请妈吃饭怎么样?”
陈鑫见胡爱爱坐在镜前发愣,就走过来用手摸她的头发。昨天夜里都闹到要分手的分上了,现在又变得跟没事儿人似的,生活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胡爱爱觉得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生活中的错误就像一个怪圈,你一旦一脚踏进去,一步走错步步错,有时候,为了急于摆脱上一个错误,又会陷进另一个更大的错误,胡爱爱的生活就是由一大串“错误”组成的,等到她想回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胡爱爱为了讨母亲的喜欢,决定跟没有性能力的男人结婚。当然,这一切她不能告诉母亲,据说母亲在国外受了很多的苦,走投无路才回来投奔女儿的,爱爱不能再让母亲伤心了。
婚后的胡爱爱表面上装得快快乐乐的,暗地里却常常一个人哭。她不敢再跟马特见面,因为她太了解马特了,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一旦沾上他就没完没了,他会把你身边的钱全骗光,把你吸干,然后消失。隔一段时间再出现的时候,一切归零,他又可以重新开始。他总是把“爱”挂在嘴边上,这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披上了神圣的外衣,爱爱觉得自己有一点算是活明白了,那就是“爱是虚的,钱是实的”在三十岁到来前,她总算明白了这一点,也算没白活。
4。女人的桃花运,三十岁以后开始
爱爱三十岁生日,是跟几个女朋友一起过的。结婚一年多,胡爱爱已经习惯了平静稳定的家庭生活,老公对她不错,对她的母亲也很不错,母亲经过国外生活的挫折,变得收敛许多,个性不那么要强了,只求个安稳平静就好。
母亲这次回国,不像过去那么风风火火了,没人知道她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就是对自己的女儿,她也闭口不谈。她把生活节奏放慢,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慢条斯理地吃完午餐,下午安静地坐在宽敞的房子里阅读。
“原来生活如此简单。”母亲说“我这一生都被误读了。”
“怎么叫‘被误读了’?”胡爱爱不懂,反问母亲。
母亲说:“其实幸福很容易得到啊,我却绕了个大弯子。”
爱爱帮母亲的杯子里续了些热水,杯子里绿茶的茶叶如沸水般沸腾起来,上下翻滚,一如一个满腹心事的女人。
“其实我活到这把年纪,才感觉到所谓‘平静’的美好。以前的人生大都虚度了,折腾得太厉害了。”
爱爱听到母亲话,心里涌起千种滋味绕肠的感觉。母亲以前说得最多的话是“女人要奋斗,要有出息”现在却说这样的话,真是判若两人啊!
胡爱爱很高兴母亲从虚妄的“奋斗感”中走出来,变成一个平静安宁的女人。只有经历过动荡的人才知道“安宁”的好处。但母亲此刻的心境,胡爱爱还需穿越许多人和事才能懂得。她还处在“虚妄”的年纪,许多事不吃点苦她还是不懂。
三十岁这一天,几个小女子在天鹅酒店喝酒庆贺,说是“庆贺”倒不如说是“哀悼”“哀悼”几个小女子青春岁月的逝去。胡爱爱是她们这帮女孩里最后一个迈过这道门槛的,艳女郎三年前就“哀悼”过了,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但她跟所人都说她才二十六岁,没有人跟她较真,就当她二十六好了。
天鹅酒店有一间华丽的包间,是用蓝丝绒做背景包起来的,看起来就像一个舞台。白色的窗子,白色的玻璃柜,白色的水晶杯,小姐们坐在窗边,既像梦中人又像电影里的某个场景。她们坐在这里喝小酒,说男人,而且说好了今晚谁也不准带男朋友。
有个叫娇娇的大概近来正在恋爱,过五分钟男朋友就要打个电话来,问她在哪儿。娇娇不想让他来,就撒了个小谎,说在另一家酒店。艳女郎说:“要甩掉那帮男的可真难啊!”“现在的男人都是很粘女人的,”娇娇说“我那位就是这样。”
“可不是嘛,”晓晓说“我那位也是的,一会儿看不见,就以为我跟别人怎么样了。”
蓝蓝说:“我男朋友更绝呀,每回我到外面吃饭,他总要我拍个现场照片回来,和谁在一起,在哪家店,都要拍得一清二楚才行。”
艳女郎有些鄙视地撇了撇嘴,说:“所以啊对女人来说,自由是最可贵的。在这方面胡爱爱就没有发言权了,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女人们都扭脸看着胡爱爱,好像她是个长着三只眼的异类。在这帮人里只有胡爱爱一个人结了婚,其他人全都道听途说,知道婚姻种种可怕的地方,什么“厌倦”啦、“没激情”啦、外遇啦、婚外情啦,这些负面的东西听得太多了,就没有女人敢结婚了。
每当她们谈起婚姻,胡爱爱总是牵动嘴角微微一笑,有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仿佛她是一个云端的仙女,而她们则是地下的一群俗人。在酒席快要结束的时候,艳女郎说了一句话,让胡爱爱印象深刻。她说:“女人的桃花运,三十岁以后开始。”
5。最后的冬天
马特最后一次出现在胡爱爱的手机屏幕上,已是冬天了。他发来一行短信,问胡爱爱婚后过得是否快乐。胡爱爱回短信说:
“谢谢,我很快乐。”
本以为这样就完了,没想到十分钟之后马特再次发来短信。短信写得有点长,全文是这样的:
“爱爱,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做过许多错事,也伤过你的心,但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我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你,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每次伤完你的心,我心里都比你还要痛,写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了解我是怎么想的。”
胡爱爱想:“了解怎么样?不了解又怎么样?反正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马特发来短信那天,恰好是胡爱爱一个人在家。母亲和过去几个编辑部的朋友一起到湖南大剧院去看节目,还没回来。陈鑫有个应酬开车出去了,胡爱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闷得发慌,马特来来回回发短信给她,弄得她有些手痒,就回了几条。其中一条是这样说的:
“你总是在我想不起你是谁的时候,发来短信。”
马特很快回信:“我从没有想不起你是谁,在我心里,胡爱爱是不可取代的。”
“嘴真甜。”
“那是。”
这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马特的声音从里面钻出来。“哎,你说咱俩无聊不无聊呀?没事发短信玩。”
“你在哪儿呢?”
“在外面,一个人喝闷酒。”
“别喝太多了。”
“谁在乎?反正你已经结婚嫁人了,我现在什么指望都没有了,以前心里还总有一种幻想,以为你会回心转意,会嫁给我这个穷光蛋,现在什么都不想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怎么话说出来一套一套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再见。”
他这么挂断电话,反而让胡爱爱感到不适应了。爱爱很快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劈头就说:“见一面吧?”
他们约好第二天晚上七点见面,可胡爱爱下午三点就开始准备了,她先从衣柜里找出几条裙子,挨个儿上身试,终于选定了一条包身的短裙,又在衣柜里找上衣。她在镜前站定,用一件大披肩裹住半裸的上半身。她对镜中的另一个自己说:“爱爱呀,这回你不会再上当了吧?”
仔细回想起来,马特真是个怪人,每回在胡爱爱人生的关键时刻,这个人都会出现,阻挡了胡爱爱的运势。出国那次最明显,要是不他从中插一杠,自己早已身在大洋彼岸。这一回,自己总算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结婚嫁了一个可靠的好男人,这个男人是不是又要跳出来阻挡她的运势呢?
爱爱最后选了一件素色衬衣,在外面裹了一件桃红色的大披肩,她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要见马特一面,把话说说清楚。其实,爱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是永远说不清楚的。
马特和胡爱爱最后一面,还是选择在江边见面。
江风很大,胡爱爱只好裹紧披肩,好使披肩不至于被大风吹走。她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马特才来。他迎面走过来,身影有些晃动,她定了定神,才看清楚那确实是他。
大桥上有一些紫色的灯,映在水里,使周围的环境显得特别寂寞。两个人并排往前走着,漫无目的,迎着风,有些吃力,但仍不想停下来,他们两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了,任何人都觉得他俩没有见面的必要性,可能连他俩自己都这样认为,但还是见了面。世界上许多事就是这样,没道理好讲。
“终于又见面了,”马特开口道“真不容易啊!”胡爱爱说:“不是说有话要说吗?快点吧。”
“一见到你,又说不出来了。”
胡爱爱裹紧披肩,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她的步伐有些快了,以至于马特需要紧赶慢赶才能追上。“你走得太慢了!”两人正在说笑之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两个黑影,细看才知道是一对恋人。那对恋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他们为什么待在那儿?”
“因为他们没地儿可去。”
过了一会儿,马特又说:“看到他俩我就想到咱俩,我们也是无路可走的人啊!”胡爱爱忽然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又要消失了,不过她也知道马特“消失”到什么地方去,无非就是广西北海。她现在已不关心他的去处,甚至希望有人“收留”他才好,马特要是从此能安定下来,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马特倒退着退出胡爱爱的视线,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他对她挥了挥手,这是胡爱爱最后一眼看到马特。
6。用化名的马特
马特遭遇车祸,是两个月之后的事。当他被人发现时,他用的是化名:马强。有人打来电话问胡爱爱,认不认识一个叫马强的人,爱爱手里拿着电话很用心地回想,但在她的记忆库里,没有找到这个人。
窗外下着小雪,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胡爱爱坐在窗前的一把纯白描金的华丽座椅上,膝盖上摊开一本书,手边有一杯正在冒热气的咖啡。
刚才电话里的人说,一个名叫马强的人,所坐长途车发生了车祸,长途车是从广西北海开往长沙的。这两个熟悉的地名引起了胡爱爱的注意,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姓马的男人,常年奔波在这两座城市之间?她望着窗外模糊不清的景物,竟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