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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上帝,”我告诉他“因为如果有上帝,叔叔,你告诉我,为什么有的人受穷,有的人秃头?为什么有的人一辈子百毒不侵,而有的人偏头疼一疼就是几星期?为什么我们的日子是有数的,而不是比方说有字的?回答我,叔叔。要么我让你震惊了吗?”
我知道我这样说没事,因为什么也不能让这个人震惊。确实,他目睹过他的象棋老师的母亲被土耳其人强奸,如果不是持续太久,他还会觉得整件事情有意思呢。
“好侄子,”他说“不管你怎么想,上帝是存在的,而且他无处不在。对!无处不在!”
“无处不在,叔叔?在你甚至还不能肯定我们存在的情况下,你怎么能那样说?确实,我现在正在触摸你的疣子,可难道那不可能是个幻觉吗?难道全部生活不会是个幻觉吗?真的,难道东方不是有几个圣人相信除了中央大火车站的牡蛎小食店,他们所想之外的一切都不存在?简单说来,我们孤独,没有目的,注定要在冷漠的宇宙中漫游,没有得救的希望,除了痛苦、死亡和永恒虚无那空荡荡的现实,没有任何前途,难道不是这样?”
看得出,这番话给我叔叔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他对我说:“你还纳闷为什么没有更多人邀请你去参加派对呢。天哪,你真是有病!”他指责我的虚无主义态度,然后又以老年人那种神秘兮兮的方式说:“上帝并非一直在人们去寻找他的地方,不过我向你保证,亲爱的侄子,他无处不在,比方说在这些硬饼干里。”说完他就走了,给我留下祝愿还有帐单,上面的金额就像造航母的帐单。
我回家后还想着他那句简简单单的“他无处不在,比方说在这些硬饼干里”是什么意思。到那时,我昏昏欲睡,而且闷闷不乐。我躺在床上睡了一小觉。就在那时,我做了一个梦,它永远改变了我的人生。在梦里,我在乡间走路,突然注意到我肚子饿。可以说,我饿坏了。我路过一家餐馆就进去了,点了明炉烤牛肉三明治和一块煎炸牛排。女侍者——她长得像我的女房东(是个完全乏味的女人,让人马上想到某种毛茸茸的苔藓)——想诱使我点看上去不新鲜的鸡肉沙拉。我正跟这个女人说话时,她变成了头道菜用的24件银餐具。我笑得前仰后合,接着突然哭起来,然后又转成耳朵严重发炎。这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熠熠的光亮,我看到一个微微发光的人骑着一匹白马前来。那是我的足病医生,我内疚地倒在地上。
这就是我的梦。醒来后,我感觉极为心旷神怡。突然,我乐观起来,一些都清清楚楚的。我叔叔的话回响在耳边,直达我生命的核心。我进厨房开始吃东西,看到什么就扫荡一空。蛋糕,面包,麦片,肉,水果,各种巧克力,调味蔬菜,葡萄酒,鱼,奶油和面条,手指小蛋糕和香肠等,总价值超过6000美元。我断定,如果上帝无处不在,那么他就在食物中。我因而越吃越虔诚。受这种新生的宗教热情所驱使,我像个狂热者一样暴食。过了半年,我成了圣洁当中的最圣洁者,祈祷时全心全意,我的肚子则自已越过了州界。我最后能看到我的脚是在某星期四上午在维贴布斯克时,不过就我所知,我的脚还在下面。我吃啊吃,长啊长。减肥会是最愚蠢的行为,甚至是种罪过!因为当我们失去20磅时,亲爱的读者(我假定你不像我这样大块头),我们可能失去的是最优秀的20磅!我们可能失去包括我们的天赋、人性、爱和诚实的斤两,或者对我认识的一位监察者而言,是在屁股上长一圈难看的赘肉。
哎,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这跟一切——没错,一切——我前面所说的一切都直接矛盾。我在突然在把膘归结到中性的肉、价值!没错,这又如何?因为难道生命不就完全是同一种矛盾吗?一个人对膘的看法,会像四季、我们的头发和生命本身那样改变。因为生命就是改变,膘是生命,膘也是死亡。你难道不明白?膘就是一切!当然,在你体重超标的情况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