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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地挽住了许三姑娘。
蓝三姑娘脸上笑容可掬,心里却是有几分不屑,觉得这位许三姑娘真是上不了台面。就算她是摄政王的亲表妹,这般上杆子献殷勤未免有失许家嫡女的身份。
蓝三姑娘其实不屑与许三姑娘这等人为伍,却不妨碍她抓住这个机会向端木绯示好。哼,真是没眼色,没看到端木四姑娘都嫌她烦了嘛。
“方才姑娘不是说要去花园游船赏荷吗?”蓝三姑娘紧紧地挽着许三姑娘的胳膊,“我已经让人备好小舟了,赶紧走吧。”
“……”许三姑娘方才是顺口赞了一句谨郡王府的荷花湖,可那也不过是客套,顺口一提的场面话罢了。
许三姑娘想推拒,但是蓝家姑娘没给她机会,蓝二姑娘亲昵地挽住了许三姑娘的另一边胳膊,笑着赔了罪:“端木四姑娘,我们要去泛舟,失礼了。”
端木绯勾唇笑了,觉得蓝庭筠的这两个妹妹也有趣得紧,笑眯眯地说道:“三位姑娘请自便就是。”
蓝家两位姑娘飞快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雀跃:说来这也不过是个简单的顺水人情。
“许三姑娘,我们走吧。”
蓝家姐妹俩齐心协力,轻轻松松地就把许三姑娘硬扯走了。
这是别人的府上,闹得僵了难看的也只会是自己。许三姑娘眼帘半垂,眸底浮现一层浓浓的阴霾,终究是应了:“劳烦两位姑娘了。”
三个姑娘家看似亲亲热热地走了,好得好似亲姐妹似的。
方才这暗潮汹涌的一幕幕也被周围的公子姑娘看在了眼里,心思各异。
机灵人自是从方才的三言两语之间瞅出了一些端倪,想着慕炎应该是要抬举许明祯,偏偏这位许三姑娘似乎不太争气,某些人的神色间露出几分意味深长。
还有某些愚钝的人却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几位姑娘傻乎乎地也站起身来,道:“蓝二姑娘,蓝三姑娘,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泛舟吧。”
“也不知道马球有什么好玩的,这么多人追着一颗球跑……”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此刻大部分的人目光又投诸到了场中,上半场就快结束了,众人一会儿看看那高飞的皮鞠,一会儿看看旁边计时的沙漏,一个个屏息以待。
“铛!”
响亮的击锣声代表着上半场结束了。
几乎同时,场中的好几个骑士都勒住了马绳,马儿们高高地抬起了两只前蹄,鼻孔喷着粗气,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十分激动。
上半场红队以一球的优势险胜。
涵星喜气洋洋地策马下了场,嘴里没停歇:“大家下半场可不能松懈,继续努力,本宫非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蓝庭筠不服气,习惯地与涵星斗嘴:“你们才领先一球而已,说什么大话,没准下半场,我们就扳回一局了!”
“……”
姑娘们一个个都是香汗淋漓的,却是不觉疲乏,神采奕奕,丫鬟们连忙给下场的公子姑娘们都送上了解渴生津的酸梅汤。
端木纭勾了勾唇,策马来到了第一个竹棚旁,翻身下了马,笑着唤道:“蓁蓁。”
端木绯亲自给端木纭送上了酸梅汤,嘘寒问暖,紫藤则接手了霜纨,带它去吃草喝水。
端木绯亲自给端木纭送上了酸梅汤,眉开眼笑地赞道:“姐姐,你真厉害!上半场你进了两球,还有两球是你和涵星表姐合力进的。”
“姐姐,我发现你的直觉特别灵,常常提前就知道球会往哪儿飞……”
端木绯挽着端木纭的胳膊返回了她们的座位。
后方大皇子慕祐显默默地看着端木纭的背影,神色怔怔,直到他胯下的红马打了个响鼻,他才回过神来。
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慕祐显心底泛起些许苦涩,毅然地收回了目光。
他一夹马腹,也下了场,把自己的马交给了贴身小內侍后,就朝章岚的方向走去。
章岚自然听到了方才上半场结束的锣声,收了笔,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慕祐显温润儒雅的面庞,微微一笑。
慕祐显很快就来到章岚的身旁,含笑问道:“章五姑娘,你的画画得怎么样?”
“还没上色。”章岚放下笔,落落大方地让他看她的画。
这幅马球图画得生动而细致,以球鞠为中心,场上的众骑士动作与神情各异,即便凭着这幅没上色的图分不清红、蓝抹额,但是从人物的动作与神情,却能轻易地区分两队人马,尤其是马画得最为生动。
章岚最满意的也是自己画的马,觉得端木绯说得没错,要把动物画好,确实要自己养,现在她不止鸟画得好,马画得也进步了许多。
“这马画得真好!”
涵星也乐呵呵地凑过去看章岚的话,围过去赏画的公子姑娘越来越多,好不热闹。
相比之下,端木绯、端木纭这边还是冷清得很,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敢过去,都努力地避得远远的。
对于端木纭而言,如此甚好。
“岑公子,”端木纭的眉眼都在笑,精致的五官更加夺目,“我打得怎么样?”
她也听端木宪提过,知道最近朝堂上忙,不想打扰岑隐,所以这次没有去找他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只是这么看着他,端木纭就觉得一颗心变得柔软而又甜蜜。
他来了,真好!
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爽朗,几分明艳,如灿烂的阳光般照亮了岑隐的心,让他眼前一亮,似乎走出了一片狭隘阴郁的山谷,瞬间周围变得豁然开朗。
她一笑,岑隐也忍不住跟着笑,笑容让他绝美冷魅的眉眼变得柔和了几分。
岑隐颔首赞道:“很好。你和霜纨配合得很默契。”
端木纭笑容更盛,如那月下昙花倏然怒放,“霜纨虽然不是跑得最快的马,却是最听话、最知我心意的。”
“而且,霜纨的耐力也很好。”岑隐认真地与端木纭讨论起马球来,“马球比赛经常要急停、急走、急转,也就要求马匹相对灵活,霜纨的个头不大,打马球是恰到好处。”
一旁的端木绯听岑隐说得头头是道,颇为受教地微微点头,忽然心念一动,提议道:“岑公子,要不你也上场吧?”
“……”岑隐被端木绯冷不防的这个提议一惊,没反应过来。
端木纭眼睛一亮,一脸希冀地看着岑隐。
端木绯说出口后,越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直接拍板道:“岑公子,我去和涵星表姐商量一下,你等等……”
话音未落,端木绯就一把拉起慕炎跑了。
慕炎自是完全听端木绯的。
“涵星表姐。”端木绯兴奋地冲到了涵星身旁,兴致勃勃地说道,“下半场让岑公子也上场怎么样?他的马球也打得好。”
“……”
“……”
“……”
他们所在的竹棚和周围的其他几个竹棚都霎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吸走似的,寂静无声。
涵星傻了,同队的李廷攸、慕祐显、丹桂等其他人也都傻了。
静了片刻后,一个着青色骑装的公子哥主动地举起右手退位让贤:“我正好有些累了,可能是中了暑气,下半场就不上了。”
他根本就不敢提“岑”字。
同队的其他公子姑娘神色变得更古怪了,纷纷对着那个青衣公子投以鄙夷的眼神。
奸滑,太没义气了!居然一个人先溜了!
他跑了,那么他们其他人自然得上场,否则要是让岑隐以为他们不愿意和他打马球那可怎么办?
众人看着那青衣公子的眼神更幽怨了,一个个觉得背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似的。
跟岑隐一起打马球,万一打得不好,会不会让岑隐嫌弃了?
下半场必须严阵以待,决不能输了!
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感觉就像是要上秋闱考场的举子似的。
某些胆子小的额角都渗出了些许冷汗。
相比之下,涵星还算是镇定的,惊讶之后,就缓了过来,瞧某位公子冷汗涔涔,就奇怪地问了一句:“沈四公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不会是身子不适吧?”
“……”沈四公子紧张地朝岑隐的方向望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幸而,涵星已经自己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要是不舒服,可别强撑着,炎堂哥,反正你没事,干脆下半场你替沈四公子上场吧。”
涵星这么一提议,原本还游移不决的沈四公子登时就有了答案,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方才好像崴了脚了,让摄政王替我上吧。”
沈四公子心里如释重负,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于是,他也收到了队友们鄙视的眼神,鄙视他骑马还好意思装崴了脚。
沈四公子只当做没看到,一拐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座位,演戏演全套。
慕炎也有意想在端木绯面前显摆一下,好让她看看自己的马球打得不比岑隐差,转头问端木绯的意思:“蓁蓁?”
端木绯也想看慕炎与岑隐上场比赛,乐呵呵地直点头:“阿炎,奔霄来了吗?”
不等慕炎回答,后方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嘶鸣声回应了端木绯的疑问,奔霄撒着马蹄朝这边跑来,油光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光。
落风机灵极了,一看慕炎打算打马球,立刻就让人把奔霄牵来了。
奔霄一来,飞翩可乐坏了,也顾不上吃草了,撒欢地围着奔霄转,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咴咴地叫着,一会儿又调皮地引着奔霄去追它。
父女俩都是罕见的骏马,在场的公子姑娘们也不乏懂马之人,对着这两匹骏马赞不绝口。
想着待会可以看到奔霄在球场中的英姿,端木绯的心情更好了,步履轻快地拉着慕炎的手返回了端木纭与岑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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