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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涵星笑眯眯地附和道,“最近九思班刚开的一出戏不就有差不多的剧情?哎,老套死了,这九思班实在该考虑换一个人来写戏本子了!”
两个小姑娘说话的声音不响但也不轻,公堂上的很多人都听到了,封太夫人当然也听到了,布满皱纹的老脸就像是被人当面甩了一巴掌似的,脸色很不好看。
指桑骂槐!这两个丫头分明就是指桑骂槐!封太夫人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串。
跪在地上的那嬷嬷连忙申明道:“是小人!一切都是小人所为,与我家几位主子没有一旦干系!”
那些围观的百姓与学子其实也能看出这其中的猫腻,毕竟这种下人替主子背锅或者下属替长官担责的事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民间,都不少见。
就这么让封家人逃过一劫也委实是让人觉得不公。
可是没有证据,这里又有人认罪,何于申思来想去,也对这种状况束手无策,心里暗暗叹气,只能准备判了。
何于申不知道第几次地举起了惊堂木,就在这时,公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跟着,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没好气地喊着:“让开!都让开!”
那些聚集在公堂门口的百姓被人驱逐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一个年过旬三旬、形容枯槁的青衣內侍带着一个圆脸小內侍朝着公堂方向来了。
那些衙差全都不敢拦着他们,任由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公堂中央。
青衣內侍背手而立,面庞上面无表情,双目中寒芒如电,看着公案后的何于申淡淡道:“何大人,督主让咱家来看看,这是审到哪儿了?”
那些百姓虽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是看他做內侍的打扮,心底猜测他是不是宫里的贵人派来的。
何于申当然认得这青衣內侍乃是东厂掌刑千户曹由贤,曹由贤可是岑隐的亲信,京中的官宦人家又有谁人不知,封太夫人自然也知道,心里咯噔一下。
何于申咽了咽口水,心中暗道:这事怎么惊动督主了?!难道是因为端木四姑娘!?
何于申神情复杂地看了正笑吟吟地与涵星咬耳朵的端木绯一眼,默默地把手里的惊堂木放了回去,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必须要好好表现表现了。
“曹千户,”何于申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道,“有人挑唆几个地痞,方才在公堂外造谣生事,意欲坏安平长公主殿下与封……咳,是慕公子的名声……”
何于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封家的管事嬷嬷站出来认罪的经过都一一地说了。
曹由贤淡淡地朝跪在地上的那个嬷嬷看了一眼,心头一片雪亮。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下人要替主子认罪呢!
曹由贤抬手指向了封太夫人,理所当然地说道:“还审什么审,把人抓起来不就完了!”
“……”何于申眼角抽了抽,大概也唯有东厂敢这么说了!
封太夫人双目瞪圆,不敢置信地看着曹由贤,脱口道:“你敢!”
曹由贤嗤笑地勾了勾唇,抬手掸了下肩头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不耐烦地催促何于申道:“动作快点!”
何于申只觉得额头一阵阵的抽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说没证据,然而,他的话还没出口,封太夫人就已经扯着嗓门对着曹由贤嚷了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把我抓起来!这可是天子脚下,有王法的!”
“我们封家可是百年勋贵,世袭的诚意伯!”
封太夫人把下巴昂得高高,仿佛一头咯咯叫个不停的老母鸡似的。
“证据?”曹由贤扯了扯嘴角笑了,那阴阳怪气的笑容让人看得心里发寒,“要证据还不简单?!正好咱家现在闲着无事,一会儿就让小的们去封府坐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何于申、封太夫人与江氏听着都是心里一惊,心惊肉跳。
这哪是去坐坐啊!
东厂要是一去封家,岂不就是抄家了?!
想到了这些年,京城里那些被东厂抄过的府邸,满堂陷入一片死寂,封太夫人眼角一跳一跳。
这哪家哪户没点见不得光的阴私,东厂想抓人把柄还不简单。
本来也就是一件小事,不过是收买地痞辱骂安平大长公主罢了,罪不及死,可要是东厂一去,找到点什么,说不定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封家干干净净,东厂想折腾,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何于申表情微妙地看着曹由贤,心道:这东厂无论说话还是行事果然是狠!
封太夫人的心都快要揪起来了,脸色发白,这整个大盛朝谁没听过东厂的赫赫威名,谁又敢让东厂去家里走这么一遭?!
见封太夫人支支吾吾的样子,公堂外的一个年轻学子拔高嗓门叫了起来:“封太夫人,你们封家要是无愧于心,有什么不敢让人去查的!”
“就是就是!”
“别是心中有鬼,不敢让人去查吧!”
另外也有几个学子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把封家鄙夷了一番。
封太夫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江氏这一会儿也完全惊住了。
她自认智谋过人,一切的安排也都是妥妥当当的,谁能想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她敢让东厂抄家吗?
她当然不敢!
但是若太夫人真的被问罪,那么今日这一遭,封家可就输得颜面全无了。
江氏下意识地看向了端木绯。谁都知道,仗着岑隐的偏宠,东厂上下对端木绯恭恭敬敬,只要端木绯说一句话,这件事也就能了了。
端木绯也注意到了江氏的目光,冲她甜甜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一副天真可爱、人畜无害的样子。
如江氏所愿,端木绯开口了,娇俏地说道:“曹千户,你这主意真不错!”
曹由贤扯出了一个殷勤的笑容,拱了拱手道:“四姑娘多奖了。”他似乎极不上擅长微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身边圆脸小内侍低眉顺目,心中暗道:千户还是别笑了,免得吓着了四姑娘。
曹由贤再次看向了前方的何于申,用尖细的声音说道:“何大人以为如何?”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何于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道:“卓氏,你可认罪。”
封太夫人的脸色一片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已经被逼到了进退两难、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她要是不认罪,就是等着东厂去抄家。
她要是认罪,她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要去受那牢狱之苦吗?
“我……我……”
封太夫人结结巴巴地说了两个字,突然两眼一翻,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夫人。”跪在地上的嬷嬷连忙去查看封太夫人的状况。
“母亲!”
公堂外的江氏拎着裙裾试图冲进去,却被两个衙差以风火棍挡下了。
衙差毫不懂怜香惜玉,不客气地把风火棍一推,江氏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幸好她的嬷嬷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江氏眉头紧皱,手足无措地站在公堂外。
下一瞬,就看到公案后的何于申重重地敲响了惊堂木,朗声道:“封卓氏挑唆收买地痞,辱骂安平长公主母子,罪证确凿,依《大盛律》,当处枷号一个月发落……”
这字字句句全都清晰地涌入到了封太夫人的耳中,封太夫人原本只是装晕,想着现在先把这件事含混过去,却不想事情再一次失控了……
一瞬间,封太夫人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被人抽空了,胸口传来一阵强力的窒息感,似有一口气梗在了那里。
她眼前一黑,意识彻底被黑暗笼罩,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把人带下去!”
何于申可不管封太夫人是真晕还是假晕,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两个衙差带上了一具木枷,套到了封太夫人的头上,又粗鲁地把她好似麻布袋似的拖了下来。
接下来,那四个地痞流氓也被一一判了刑。
何于申见曹由贤没说话,想来对自己的判决还算满意,心里松了一口气,拍着惊堂木道:“退堂!”
这两个字落下的同时,也代表着这场闹剧结束了。
外面围观的那些百姓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了,不少人言语间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江氏直愣愣站在公堂大门口,脑子里混乱如麻,几乎无法冷静地思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道:这端木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难道不担心自己把她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说出去吗?!
这等丑事一旦被外人知道,她必定会声名扫地,怕是会被端木家送去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端木纭真的不怕吗?!
先不管端木纭……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
江氏眸光一闪,飞快地抬手扯了下身旁的老嬷嬷的袖口。
老嬷嬷是江氏的奶嬷嬷,对主子的心意最了解不过,唉声叹气地咕哝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哎,长公主殿下未免也太……”
“夫妻和离和离,本就是以和为贵,闹成这样……哎!”
老嬷嬷的每一句都是欲言又止,每一句也是意味深长,引人多想,语外之音就是在说安平既绝情,又会闹腾。
一旁几个还没离开的学子也听到了,朝江氏与那老嬷嬷看了过来,目露鄙夷之色。
“长公主殿下光明磊落,坚如磐石,韧如蒲草,哪是尔等这等无知卑劣的之人可以抹黑的!”
“不错,安平长公主殿下不愧是崇明帝的胞妹,有乃兄之风!”
听这些人对安平格外推崇的语气,江氏心凉如冰,知道大势已去。想要借着这些迂腐的文人学子造势看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