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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dancinginworld的海选终于顺利闭幕。
在依旧人声鼎沸的比赛场内,巨大的电子屏幕公布了各个队伍的总分与排名。
星阳街舞社毫无悬念地顺利晋级,而秦凯他们所代表的柏诚高中街舞社虽然稍逊一等,但也拿到了晋级赛的通行证。
虽然有部分落选队伍没等到颁奖仪式结束就愤怒地摔门而去,但是更多没能进入下一轮比赛的参赛团队们在短暂的失望后纷纷豁达地向晋级的对手表示祝贺,礼貌性地邀约明年再比。
舞台上,神秘嘉宾——街舞高手lil波b正在给晋级的队伍颁奖。街舞社一行人站上颁奖台,个个笑容满面,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只有江乐梵一个人心事重重,坐立难安。苏雨琪匆忙离去的身影始终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等不到比赛完全结束就匆匆离场?电话里的那个人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一切繁琐的程序都结束了,他赶紧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喂!老大,你急什么?我们拍几张照片再走吧!”谁知道展陌远却棉花糖似的粘了上来,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是啊是啊,老大,我们找lil波b合个影吧?机会难得啊!”麦田也跟着大呼小叫。
“你们这些家伙,这么半天都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江乐梵真是被这群粗心大意的家伙气死了。
被这么一提醒,谢城也发现了:“对了,说起来从我们的比赛结束后就一直没见到苏雨琪”
听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的展陌远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
“老大,怎么回事?苏雨琪人呢?上哪里去了?”
江乐梵皱了皱眉头,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我也不知道,比赛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看她的表情,好像很焦急”
大家都愣住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苏雨琪会在大家沉浸于喜悦快乐的气氛时悄悄离开,却不告诉任何人?莫非是学校那边出了问题?
一想到这里,江乐梵的脸色猛然一沉,严肃地对其他人说:“快,我们也立刻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当街舞社全员赶到学校的时候,正值午休时间。
刚进校门,他们就看到公告栏前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学生。
远远地望过去,只见公告栏上贴了一幅巨大的告示“街舞社”几个大字醒目到刺眼,恨不得昭示天下。
不详的预感终于被证实了,江乐梵赶紧往公告栏那边跑去,其他人也立刻跟过去。
一见街舞社的人过来,围观的学生们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留出了一条通道让街舞社的人经过。
哪些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声传入了江乐梵他们的耳朵。
“他们还真敢做耶!这次可是期中考试啊!”“我真佩服这些家伙的勇气。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对啊,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情呢”
一直走到公告栏跟前,才发现那原来是一张出自训导处的处分通告。冰冷而无情的口气,触目惊心的内容,街舞社一行人紧紧盯住公告栏,眼睛里简直可以喷射出火焰来。
街舞社全员旷考处分通告
在未经学校允许的情况下,街舞社全体成员私自离校,并集体缺席期中考试,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经校方慎重考虑,决定予以处分。
具体处分如下:
1、立即解散街舞社,并停止一切关于街舞社申请开办的事项。
2、关于街舞社成员的处罚将酌情考虑个人情况再做处置,相关的内容不日公布。
教导处
江乐梵修长的手指慢慢收紧成拳,一小簇火苗正在他的胸口处燃烧起来。
一定又是那个人搞的鬼!
参加比赛前,苏雨琪曾经告诉大家林焰会帮街舞社的人请假,因此他们才暂时放下期中考,专心地投入海选比赛中去。但是现在,面对大家的,却是残忍的旷考处分通告!
街舞社其他社员这时也像炸了锅,一个个全都火冒三丈地大叫起来。
“老大!怎么会这样?”
“我们明明是经过允许才去参加的活动,现在却搞成旷考!太没天理了吧?”
“就是说啊!这是怎么回事?街舞社要被停止了吗?”
江乐梵没有回答他们的疑问,而死皱着眉,焦急地四处张望。
苏雨琪肯定是知道这个消息才匆匆赶回来,但是现在却到处看不到她的身影这个时候的她究竟会去哪里呢?
就在这时,陶艾欣一见街舞社的人出现,赶紧跑了过来。
“呀!你们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江乐梵没等其他人开口,抢着询问道:“陶艾欣,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陶艾欣伸手擦擦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今、今天,我在训导处听到了老师们在商讨街舞社全员旷考处分的事,于是急匆匆地打电话给阿琪。我以为事情还会有转机,可没想到,处分通告出来得这么快”她说着说这话低下头去,声音里有着懊恼的情绪。
处分赶在和海选同一天公布,无非是想打击街舞社的人,让他们没机会翻盘而已。江乐梵明白学校的用意,但他顾不上这些,此时,他更关心的是“那苏雨琪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一到学校就去找林焰了”
还没等陶艾欣把话说完,江乐梵脸色一沉,立刻转身一阵风似的冲向学生会,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
“等一下!她现在可能”
two
林焰双臂环胸,独自静静地站在窗前。
此刻,他的内心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原本那么确定的想法,却因为看到苏雨琪悲伤的神情而动摇了起来。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明明是为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随后们被人猛地推开了。
林焰不动声色地回过头。
“苏雨琪人呢?”江乐梵站在门口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他一眼就发现房间里没有那个他要找的人。
“她走了。”林焰看着他,冷淡地回答“如果你一定要追问她去了哪里,我只能回答无可奉告。”
江乐梵被对方冰冷而不屑的态度再次激怒。就是他!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家伙!
他攥紧了拳头强压怒火:“这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的,是不是?没想到你是这么卑鄙的人,竟然利用苏雨琪的信任!”
林焰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自嘲的笑。在不久之前,他刚刚经历了这些责难。而现在,这个人又说出了相似的话。
但是,只要目的达到了,他不在乎被误解多少次。
反正,已经习惯了。
“利用?”林焰冷冷地反问,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反正事实就是街舞社全体成员旷考,你们没有机会再复社了。”
“我知道你恨我,千方百计地针对我!那好,你就直接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把不相干的人都牵扯进来?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苏雨琪?”江乐梵大部走上前,此刻他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猛地抓住了林焰的衣领,攥紧的拳头上浮起一条条青筋。
林焰没有挣脱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盯着江乐梵,眼神如北极孤独的冰山般隐约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突然,他笑了起来。
江乐梵怔住了:“你笑什么?”
“笑你现在愤怒的样子。”林焰的声音孤寂而冷冽“我告诉你,小峰死后,我比你现在愤怒百倍心痛百倍。你只不过付了一些利息而已。”
江乐梵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愣愣地松开了手,不可思议地望着林焰:“你伤害他们来惩罚我?这样不计后果的报复,你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随便你怎么说。”林焰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伸手理了理被揪皱的衣领“不过你不必太高估自己,你并不值得我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只要街舞社在星阳不再存在,这样就足够了。”
“你把这么多人的梦想仅仅看成是你和我之间的胜负吗?你知道他们为了实现梦想是怎样在拼命努力吗?”江乐梵紧握的拳头上几乎可以看到崩出的青筋,眼中闪出凌厉的光。
近在咫尺的林焰没有回答。他微微动了动唇角,撇开头去,而眼底分明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小小的空间内,气氛一度变得沉默,没有了之前迸发出的电闪雷鸣,反而冷漠得令人窒息。
“说啊!不敢承认自己是这样自私的人吗?”江乐梵大声质问着。
林焰沉声回答:“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论!”
“混蛋!”
还没等林焰反应过来,江乐梵已经一拳挥了过去,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学生会的门再次被踢开,一群不速之客轰地一下涌了进来。
“江乐梵,冷静!”谢城第一个喊道,飞快地冲了过来拦住江乐梵又要挥出的拳头。
袁妙也冲了过来,冷静地劝阻江乐梵:“老大,他在激你,不要中了他的圈套!现在个人处分还没公布,如果加上这笔账,一定会很严重!”
江乐梵蓦然一惊,环视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同伴们,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袁妙说得没错,不能再被林焰牵着走了。
“好,我们先回去。”他沉声说道。
这时,林焰已经站稳身体,擦了擦流血的唇角,轻蔑地说:“回去?你们还想回哪里?街舞社已经不存在了!”
“你胡说!”展陌远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伸手指向林焰“只要我们存在的地方,就是星阳街舞社存在的地方!不要以为你看我们不爽,街舞社就会解散!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对,我们会一直跳下去!街舞社绝对不会倒下!”一向开朗的麦田也被彻底激怒了。
“我们走,去找苏雨琪!”在僵持不下的气氛中,江乐梵坚定地转过身走向门外,丢下了最后的誓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街舞。林焰,你就好好看着吧!”
“啊啊,林焰果然阴险!”展陌远一拳打在紧缩的大门上。“哐啷啷”一声巨响之后,他又痛苦地抱着拳头跳起来:“哇!痛痛痛死我了!”
麦田白了他一眼:“喂!你白痴啊?”他蹲下身用力拉了拉门上的环形锁,皱了皱眉头“这个没钥匙开不了啊。”
“怎么办?”袁妙下意识地看向谢城。
他们面前的练舞房大门紧闭,门上还有一把刺眼的崭新环形锁,仿佛代替林焰在嘲笑他们已经“无家可归”透过玻璃,还能看到练舞房里又被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江乐梵在离开林焰办公室后,就急匆匆地一个人走了,剩下的人不知道去哪里好,还是回到了练舞房,没想到,林焰竟然说到做到,连这个最后的基地都没有留给他们!
谢城沉吟了一下:“现在去问林焰要钥匙肯定没有结果,我看还是”
还没等他说完,后面就传来展陌远的大嗓门:“让开让开!”
麦田瞪大了眼睛望着红发男生,呆呆地问:“‘烈焰’,你不是来真的吧?”
展陌远嘴边露出一丝坏笑,直接举起从角落消防栓找来的扳手对准门上的大锁就是一阵雨点般的摧残。最后在他的大力挥动下,锁头终于“哗啦”一生掉了下来。
麦田的嘴角抽动了两下:“野蛮人”
“”谢城弯下腰把坏掉的锁捡起来丢到一旁,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不需要钥匙了。”被展陌远大大咧咧地推了一把,走进了练舞房,麦田也跟了上去。
袁妙走在最后,忽然轻轻地说了句:“不知道乐梵找到苏雨琪没有”
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记挂起来。是啊,此时此刻,大家都关心着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呢?
three
电话铃响到第n声的时候,高岚终于无可奈何地去敲女儿的房门。
可房间里仍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高岚叹了口气,拎起话筒。果然,话筒里传来那个男孩焦急的声音:“阿姨,苏雨琪同学还没回来吗?”
这个叫江乐梵的男孩真是锲而不舍,这时他第几个电话了?第五个?第六个?
“啊,你说琪琪啊”高岚本想再用“她还没回来”这个回答敷衍过去的,没想到江乐梵先一步说:“阿姨,要是她回来的话,能不能请你转告她一句话?”
“嗯?”
“就说”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不是她的错。”
高岚心一紧。她望了望苏雨琪紧闭的房门,终于下了决心:“其实,琪琪已经回来了,但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江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内的苏雨琪正面朝下趴在床上,将脸埋进双臂中,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苏雨琪动了下,怯怯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显然刚刚哭过。
“妈,你怎么进来了?我我不是说过,我没事的。”见高岚进来,苏雨琪胡乱抺了一下眼泪,从床上坐起来,还故作坚强地笑了笑。
见女儿这副模样,高岚有着说不出的心疼。她坐到床边,伸手将苏雨琪揽过来:"孩子,在妈妈面前你还隐藏什么?事情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苏雨琪惊讶地眨了眨眼,慌忙地闪烁其词,"其实其实"
"刚刚江乐梵同学又打电话来,看来他真是很关心你。而且,街舞社其他社员们也都担心着你的情况哦。"高岚不想让气氛太过沉闷,故意先用轻松的语气调侃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熟悉的名字,苏雨琪忍不住低下了头。
就在几小时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在舞台上炫耀著最劲爆的舞技,可林焰的计划却在一瞬间打破了这个如水晶般透明绚丽的梦境,暴露出最残酷的现实——是她要大家去参加那个活动的,是她传达了林焰的假消息,仿佛他们两人是同伙一般,欺骗了所有人
特别是见到林焰之后发生的事,对于苏雨琪来说,那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怎么?琪琪,你一点都不想见见伙伴们吗?江乐梵让我转告你,大家没有怪你,还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放弃,会想方设法重新建立舞社的。"高岚边说边抚摩着苏雨琪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安慰着她,"你看,大家都这么努力,你怎么能拖大家的后腿呢?这可一点不像我女儿的风格!"
"妈,都是我害的"
"傻孩子!不要每次都把责任怪在自己的身上。你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对不对?"
"我当然不想,可事实就是如此,是我间接把街舞社逼到绝境的!"
高岚看了女儿的脸,认真地说道:"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妈妈只希望你可以勇敢一些。勇敢地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勇敢承担已经发生的事。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有责任,那么就站出来,和大家站在一起想办法去解决困难,而不是一个人躲在这边自怨自艾。琪琪,你不是这样软弱的孩子。"
苏雨琪垂下眼帘,她明白妈妈的话,然而现在心里真的很乱,乱得像完全整理不清头绪似的。
"妈,让我冷静一下可以吗?等我自己想清楚之后,我会勇敢面对一切的。"
高岚点了点头,站起身向门外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转过头来对苏雨琪说:"对了,江乐梵同学说一会儿到家里来看你。”
“我暂时不想见他!”苏雨琪紧张地叮嘱道“如果他来了,就说我想冷静一下,让他先回去吧。”
“可是”
“妈,你答应我嘛!”
高岚没有再坚持,只好无奈地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练舞房内。
谢城放下手机对着其他人摇了摇头:“苏雨琪还是没有开机。”
展陌远也抬起头来说道:“我收到老大发来的消息了,他说苏雨琪在家,他正想办法跟她当面谈。”
袁妙叹了口气:“没想到刚刚通过海选就发生这种事。如果我是苏雨琪,估计也会想藏起来不见任何人。”
“还不都是林焰!”麦田大声嚷嚷,一抬眼,发现门外有两个学生鬼鬼祟祟地朝里看,他一瞪眼“看什么看!”
其中一个男生大着胆子回答:“我们是来拿东西的啊,这里不是改成仓库了吗?”
展陌远一个箭步跨到门口,仗着身高优势,痞痞地质问道:“谁说这里是仓库了?!你们哪只耳朵听到的?有我们街舞社一天,这里就永远是练舞房!”
“可是学生会已经颁布了”
男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亚斯恶狠狠地打断了:“学生会颁布的,你就去学生会!”说着,他随手抓起几个落满灰尘的文件夹丢给那两个男生“还有,把这些垃圾带走!”
“你们——”
两个学生尽管不服气,可这里全都是街舞社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眼睛一转,悻悻地把东西捡起来,丢下一句狠话:“你们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快点滚吧!”展陌远懒得再听他们念叨。麦田还在一旁做出赶小鸡的动作,配上他堪比母鸡的体态,颇有“笑果”
只有袁妙望着两个人狼狈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叮咚!”门铃响起,苏雨琪的心略微一颤,果然,江乐梵的声音隐约传来。
她紧张地抱着长毛绒兔兔坐在床上,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幸好,没几句话门口便安静了下来。他应该是回去了吧?
苏雨琪松了一口气。见到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不论是安慰、责骂、鼓励、怨怼都不是她现在想听到的话。
她倒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进入星阳学园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幻灯片一样展现在眼前,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清晰——
她不停地寻找,不停地努力重建街舞社,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找到当初的那个小男孩。终于有一天,她知道了小男孩的下落,可是他已经
苏雨琪猛地坐起身来,转过头望向放在桌子上的节拍器。那是林峰的遗物。冰冷的物件沉默不语,仿佛在冷冷地提醒着她,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她要找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一想到林焰的话,她就觉得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一样,那种病发时的窒息感她很熟悉,可她不熟悉那份窒息感后面隐藏的迷茫和空虚
原本一直支撑着自己的目标忽然消失了。
此时此刻,一切都仿佛变得不再重要。她自己的那个暖洋洋的午后,自己的那个高大的纪念碑,只记得那张自信又快乐的脸只是这一切都离她越来越遥远,好像一闭上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雨琪猛地醒过神来,周围已经是一片夜色,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望向窗外。
黑幕一样的夜空显得格外深沉,像是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一般,连星星都躲藏了起来。她走到窗边,目光不经意地落下,只见昏黄的路灯下,竟然徘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乐梵!
他居然没有走?!
苏雨琪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路灯下,他高大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的孤独。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只有路灯陪伴着他。看不清楚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仅仅从那背影中,苏雨琪就能感觉出他内心的焦虑。
他一定是在担心自己吧?
可是
苏雨琪别过脸,不忍又不敢再朝楼下多看一眼,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个节拍器上,银色的指针反射出冷冷的月光,晃了一下她的眼。
她一直以为江乐梵才是自己要找的人,把他当成是那个带给自己力量、支持着自己一路走到现在的男孩。然而这一切,在林焰冷漠的话语中全都结束了。
那么,这么久以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么努力地想要重新恢复街舞社,这么努力地想要让江乐梵重新做回“舞皇子”当这一切看起来已经成功的时候,自己想要实现的那个目标却突然间消失了。
苏雨琪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中,泪水打湿了身上的睡衣。
对不起,江乐梵。
对不起,大家。
现在我还有什么理由走下去呢?
four
袁妙的预感应验了。
第二天一大早,广播里就传出召集街舞社所有成员去训导处的消息。
“你看看你们!好好的书不念,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街舞社已经被废掉了,你们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吗?非要搞出点乱子来!”他们才刚进门,训导主任就黑着脸发难。
展陌远挺起胸膛不满地看向教导主任:“不就开了个锁吗?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
“啪”的一声,训导主任的手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你们的地盘?学校里的设施什么时候变成你们个人的地盘啦?”
袁妙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主任,我们承认把锁撬开的确有些不妥,可是您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那里就和我们的家是一样的,家突然被封了,大家的情绪难免不受控制”
“这是小事,我指的不是撬锁!”
“不是撬锁?那是什么?我们没做过其他事啊。”袁妙也被搞得一头雾水了。
“我指的是偷窃的事!其他社团放在练舞房里的东西怎么会凭空没有了?难道不是你们为了泄恨故意偷走了吗?”
“不可能!昨晚我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谢城站出来,上前一步解释道:“我们只有把练舞房的门撬开,绝对没有拿里面的任何东西!”
“但是现在东西不见了,你们怎么解释?不要以为几句话就可以把人糊弄过去!”训导主任根本不信,指着谢城痛心疾首地说“谢城,我本来对你很看好,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也和这帮没药救的家伙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次旷考害得你大学保送资格都被取消了?”
谢城呼吸一窒,浑身仿佛跌进了冰窖,手脚变得冰凉!这三年来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荣誉,现在一下子化为乌有并不是完全没想到有这个可能,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这样沉重的打击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根本是借机报复!”
街舞社的成员们义愤填膺地嚷嚷着,为谢城打抱不平。
袁妙也担心地望向谢城:“谢城,你还好吧?”
谢城苦笑着摇了摇头。似的,他当然希望能得到这个难得的报送资格,但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他环顾着周围那些露出愧疚、担心,为他皱起眉头的同伴,努力地翘起嘴角,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不用担心,我靠实力也能考上自己想考的大学。”
他镇定下来,转头诚恳地向训导主任解释道:“主任,我们街舞社确实做了不少触犯学校规定的事,但我保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伸手拿过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温润但坚定的话语显示出了街舞社的骨气,可训导主任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场事故处理单,拍在桌上,大声宣布道:“总而言之,街舞社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是一定要处分的!而且要从严处分。”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看着训导主任俯下身去奋笔疾书,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慌的神色。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明白,他们一直照着自己的意愿莽撞行事,却忘记了将会产生多大的后果
“啪”的一声,一只手突兀地压在那张事故处理单上,打断了训导主任的动作。
是江乐梵。
刚才一直沉默的江乐梵把其他人拦在身后,一个人向前一步,双手撑在书桌上,平静地和训导主任对视。
“我是街舞社的社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并承担的。撬锁是我们不对,做过的事情我会负责,”江乐梵坚定地直视训导主任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但是我也绝对不允许有人随便污蔑我们街舞社!我们绝对没有偷任何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
“喂!老大!”一旁的展陌远听了,立刻不满地抗议“我可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反正这个黑锅本来就是别人扣过来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背着吧?谁怕谁啊!”“是啊!老大,我们有难同当!”一旁的麦田和许亚斯也跟着起哄。
“都闭嘴!”江乐梵朝愤愤不平的街舞社成员们怒吼了一声,转过头,继续坚定地和训导主任谈判“罢考也好,撬锁也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指使的,不管他们的事。至于说拿了人家的东西如果你一定要把这个罪名算在街舞社头上,我也可以承担,但是你必须放过其他人!”
寻到主任几乎被他们气昏过去了,他没想到这些家伙到现在不但不趁机认错,甚至还变本加厉,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嚣张。他抖着手指指着江乐梵,气得声音都走了调。
“上次打工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呢,现在你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成全你!”训导主任看了看街舞社一群人,又看了江乐梵一眼,冷笑两声:“之前你打工的事情再加上旷考,还有昨天的撬锁,以及偷窃学校的公共财物这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一起,江乐梵,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从星阳滚出去——”
天啊——
训导主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惊呆了。
five
“关于你们个人的处理意见,学校已经决定了。”
几天后,学校办公室内,训导主任故意拉长了声音,严肃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以江乐梵为首的一行人“今天把你们找来,就是通知你们一下。”
江乐梵看着身旁的伙伴们,往前走了一步,再次强调:“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希望不要把其他人拖下水!”
“老大!我们有难同当!”大家心里一惊,纷纷担忧地望向江乐梵。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江乐梵,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算在你头上的!”训导主任看他们依然毫无悔改的意思,气得直瞪街舞社成员们。
“关于街舞社备案期发生的一切事故,经学校研究决定,对苏雨琪、展陌远、许亚斯、麦田、袁妙等人,给予记大过处分一次,并进行严重警告!”
念到这里,训导主任故意停了下来,他抬起目光看着江乐梵。后者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地面,似乎水泥地上突然开出了一朵花一样。他气得捏紧了手里的通知单,抬高声音读道:“鉴于江乐梵在本次事件中处于首要地位,盗窃学校公共财物,且该学生一贯藐视、违反校规,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因此,当即停课三天以示惩罚,并且对其采取留校查看的处理方法,如该生不思悔改,再有触犯校规的行为,将强制退学!”
强制退学!
虽然前几天训导主任威胁过,但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这么严重!
“我们根本没有偷东西,为什么要算在老大头上?”袁妙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
“老大被退学,我也不来上课了!”展陌远激动地喊道,根本不在意训导主任就站在他面前。
江乐梵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听了训导主任的话之后,他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一副早就料到了的表情。
“这些处罚条款,等下会张贴在公告栏,也会记入你们每个人的学籍手册。”训导主任生气地指着门口冷冰冰地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江乐梵始终没有说话,接过处罚通知单,安安静静地走了出去。街舞社的人也急忙追了出去
当苏雨琪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陶艾欣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把结果告诉她时,还担心地关照道:“阿琪你千万别冲动说不定还有转机”
苏雨琪顿了顿,语气平和地回答道:“是啊说不定还有转机!”
陶艾欣挂上电话后还狐疑地想——奇怪,阿琪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生气?以她对苏雨琪的了解,这头人形暴龙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听到这种消息早就应该跳起来去砸学生会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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