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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真不敢相信,我们学校就要出个明星了吗?”
“其实就算他不会唱歌,他的英俊和气质也足够当明星了。”
莫小暖坐在教室里,自顾做着笔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昨夜红肿的泪印,人越多的时候,她的心便越冷静。
多年来,她习惯以冷然拒绝的姿态面对所有人。
文静依然坐在她身边,她痴痴的望着窗外,日渐削瘦的脸上写满了茫然。明星?多遥远的事情啊。她们说的没错,出色如安凡,生来就有着光芒万丈的气质。自己应该高兴才对的。
她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看着身边的莫小暖,低低的叹了口气:“现在全校的人都在讨论安凡的事,你怎么还有心情看着书做着笔记呢?”
“后天就要月考了!”她语气淡漠,理所当然。
“我听说,他是在街头唱歌,被恰巧路过广场的qtv的制片人听见,再看到他本人后才有意让他签约qtv,并想培养他做个影视歌三栖明星。”文静说着停了下来,下面的疑问句隐没在唇边。
“他新学了吉他,恰好我经过,便唱给我听!”她没有解释的意思,却清楚的知道,从自己口中得知这件事,对文静而已,是最好的。文静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们打工的地方这么近,真好!我也想去那家餐厅打工,可惜他们暂时不要人。”
“打工不是你要做的事,你父母会担心的。”合上笔记本,莫小暖淡淡的抬眸望着她:“文静,你瘦了。如果这就是爱情,我会比较希望你永远不爱。”
“那你呢?你会爱吗?”文静脱口而出,脸上一瞬间飞红起来,这红,不同于面对安凡时的娇羞,更多的是难言的忐忑意味。
莫小暖将视线转到窗外,悠远的望向天际,把眼中的冷漠扫向天际。
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莫小暖知道,她在担心,自从安凡出现后,文静对自己的敌意,深得连文静自己都不曾发觉。可是莫小暖察觉了,只是一直隐忍着。
她只是不懂,为何她可以接受安凡利用她的感情,也可以允许其他人在安凡的身边如狂蜂浪蝶般夺去安凡的怀抱和欢笑,却独独用这样审视的眸光望着自己。
她莫小暖是文静的好朋友啊。
自己对于安凡,对于她,应该是最无害的那个才对啊!
见她迟迟没有回答,文静的脸色异常难看,正要开口,却听莫小暖逸出一声淡若无痕的叹息,仿若玻璃碎裂般的有细碎的疼痛划过心房。
“当你有张像我这样不动声色的脸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爱不动!”莫小暖的声音极低,但还是清清楚楚,刚刚好的力度,送到了文静的耳朵里。
文静哑然的望着她,这双她熟悉的,属于莫小暖的眸中,竟浮动着隐隐的哀伤。
她忽然有些懊恼起来。
自己实在有些卑鄙,竟然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而这样试探小暖,甚至不惜剥开她心底隐藏的暗伤。
她嗫嚅着,想,也许自己应该开口跟她道歉。
抬起,却发现莫小暖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窗外落光了树叶的树枝,光秃秃的站在北风里。
文静望着窗外,恍惚中,似乎看见莫小暖孤独的身影,瑟缩着穿过那片北风。远远望去,她行走的姿势,宛若远飞的孤雁,被风吹进一片迷蒙的寒雾中
秋景市入冬的第一场风沙,突然到来。
莫小暖摘下耳塞,望着站在自家门外的那个男孩。
“你下班了?我我是听智丽说,你住在这里”宋智尚用力搓着手心,竭力想把自己想说的话完整的说出来。
莫小暖掏出门钥匙,打开门,在玄关处脱下鞋,顺便把门也关上,仿若宋智尚刚才的出现只是自己的幻觉。
宋智尚几乎觉得自己的脸上都要着火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去按了门铃。
一分钟,两分钟
终于放弃。
莫小暖打来一盆水,用力的擦着地板,一遍又一遍。家居服挽至膝盖,小腿上几个狰狞的伤疤扭曲纠结的皮肉,可以想像出受伤时样子。
莫小暖清晰的记得,其中一个是四岁的时候,也是母亲带着。在宋智尚家的客厅,被智尚用力推到堆满了红酒的柜子边,撞翻了所有的红酒和玻璃柜。她被压得趴倒在地上,还来不及痛哭,便被宋智尚的母亲用力拖了出去。膝盖被碎玻璃碴子扎得血肉模糊,又沾到酒水,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记得智尚和智丽在一旁交换笑脸,得意的笑。
她不是善良的人,所以当然记仇。
母亲刚死那一年,她夜夜从恶梦中惊醒,梦的最多的便是宋氏兄妹对着自己狰狞的笑。恨也是在那时,在胸臆间膨胀起来的。
因着这恨,她才能一路强硬的走下来;
因着这恨,她才能日益强大起来。
墙角一块巨幅黑布蒙住的相框里,她知道,那对男女自始至终,都在含笑望着自己。
也因着这笑,她的恨,只是隐忍在自己的血肉里,埋葬在自己不动声色的淡漠里。
她上前,轻轻扯开那块黑色的布,深色木质相框里,神仙眷侣般的一对男女。
父亲是皓首穷经的翩翩君子,梨魂清露般的青年。因为早逝,相片中的他年轻的笑,紧搂着怀中娇小的女人。身旁母亲小鸟依人的偎在他怀中,眉眼里堆满了甜蜜的幸福。母亲白色的婚纱一角,三岁的她笑得阳春白雪般美好。
许久了,莫小暖一直不敢掀开这块黑布,一如在心头蒙上了黑色的阴影。那些幼年的记忆中,之于她一直都是一道暗伤,像一条任性的小蛇,时不时从血管里窜出来咬她一口,疼得她久久不能呼吸。
她一直都不因母亲与父亲的爱情而为耻,虽然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之外,所有的亲人都叫嚣着这一点,但是她只消看一眼这张照片便骄傲得无以复加。她如今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她以拥有这一切为傲。
她的难过,只是他们不曾像其他人孩子的父母一样守着她成长。幼年时她曾隐约觉得是父母遗弃了自己,可是大了渐渐知道,在她得到的有限的亲情里,只有父母曾那样切切的爱过自己。
至于那个如昙花般惊现了一次的海天表哥,想到他,莫小暖的唇边划过一丝凄然的微笑。他就像她无数梦魇中的一个,出现和结束,都太匆促,她来不及细品,他便于人海中消失,再也未曾出现。
“她不是你表妹吗?”安凡挑了挑眉,望着眼前这个显然精心装扮过的女子,心中也不由暗叹造物主的不公平。
宋智丽忙解释道:“那丫头的母亲行为不检,早就被我们宋家赶出家门了。所以她跟我们可以算是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安凡含笑的眸子里深得看不出半点意图,手中的红酒轻轻摇晃,琥珀般明亮的光芒在杯中流转,宛若某人含泪的眸。
宋智丽见他神色无异,便接着道:“说起来也是老天有眼,她父母结婚一年,她爸爸就得病死了,六岁那年她妈也因为车祸死了。那年她的邻居还想把她送到我家去,幸亏被我妈赶走了。我实在不敢想像,把那丫头留在我家会是什么样子。”
安凡一仰颈喝光杯中的酒,微醺的将头靠在宋智丽的肩上:“接着说。”
头顶上波西米亚风格的吊灯,暧昧的灯光同时洒在他们身上。宋智丽可以清楚的闻到他呼吸吐纳间,淡淡的烟酒味。仅仅是他的气息,都已经让她目眩头晕了。这样的男子,他到底拥有了多少老天的眷顾?何以竟拥有如此精致的五官和魅惑众生的笑容。
“后面我们也没有她的联系了,她没再找过我们,我们也没再遇见过她,那丫头从小就没人管教,长大了就更是不得了。在公交车上遇到我哥,居然也不打招呼,还故意带着他在广场绕了几个钟头,把我哥累得要死。后来我哥好意跑去找她,反倒被她打了一顿,不仅如此,连新汉哥也被她打了好几拳”说起上次的事情,宋智丽犹自气不过。
“新汉哥?他是你的心上人?”他忽然侧过头,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你不知道在我面前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会让我难过吗?”
他的语气异常忧伤,宛若受屈的怨妇般,却丝毫不会让人兴起一星半点的不快。宋智丽的身体顿时紧绷:“我对不起!你别误会,新汉哥是我哥的同学,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我和他”
宋智丽话音未落,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冲到了她面前:“智丽!”
来的正是宋智丽口中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崔新汉。
“新汉哥!”
“你就是因为他而推掉跟我的约会?是吗?”崔新汉望着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她酡红的脸庞与自己初见时如出一辙,只是如今的激情却只是因为另一个男子。
宋智丽皱紧了眉头:“新汉哥,你别这样”
“出什么事了?宝贝!”安凡终于抬起脸,像个被惊扰清梦的孩子,不满的低喃。
宋智丽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转头对崔新汉道:“新汉哥,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到学校我们再好好谈。”
崔新汉的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你不爱我了,是吗?你移情别恋,是不是?”
“够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失礼?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宋智丽觉察到四周的目光,不安的低吼道。
崔新汉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容我有风度的告退,我想现在说分手,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宋智丽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好眼睁睁看着崔新汉离去。
“他就是你刚才说的新汉哥?”安凡扳过她的脸:“你在难过吗?”
宋智丽摇了摇头,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崔新汉是她的初恋,在没遇到安凡之前,她一直觉得崔新汉是最优秀的,永远有最棒的成绩,最有风度的笑容。但是自从那天在银乔高中门外邂逅安凡,她才发现,这些年来,自己宛若井中小蛙般,并不曾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美好。
“你喜欢我吗?”宋智丽轻轻问。
“当然!”安凡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安智丽紧闭着眼,看不见安凡倏然冰冷的眸。
宋智丽满足的笑:“我听说,你可能要签约到qtv去做明星?是真的吗?”
“你希望是真的吗?”安凡不答反问,大手不安分的揉乱她的一头短发。
“那当然,谁不想有个当明星的男朋友?”宋智丽抬起头,视线痴迷的呈胶着状定在他身上。
安凡唇角挑出一抹冷笑,至少有个人就不会。
他回视她的眸,这个血液里与莫小暖有着四分之一相同的女孩子身上,没有半点莫小暖的影子,除了这双眼睛有些许神似。可惜,她选择用大量的浓墨重彩来掩盖它们最初的美好。
他端详她整整一分钟,最终的结论是,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莫小暖。
就连那可以同样称之为骄傲的东西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版本。
他拿起电话,迅速拔下一长串电话号码
“你好,yoni吗?我是安凡。我明天上午八点准时到qtv签约!”
挂上电话,他捏着宋智丽的脸庞:“谢谢你请我吃了一餐如此特别的晚宴,再见!”
他坦然自若的起身,连衣服上的皱褶都没有伸手抚平的意思,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一分钟后,宋智丽轻抚自己的脸颊,
昏暗的灯光下,杯中的红酒若隐若现的倒映出自己的脸庞。
刚刚的一切,真的不是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