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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主持会议的委员轻轻地敲着他的小木槌。
“开始询问这位证人之前,我认为应当表扬他两天前的行为。他敏捷的行动和勇气拯救了另一个州里一家公用事业公司的一名雇员的生命。”
听证室里响起了零星的掌声。
尼姆有些不自在地说:“谢谢你,先生。”
直到今天早上他还认为关于传送带上的戏剧性新闻报道不会传出丹佛。所以他才大吃一惊地发现自己成了美联社一篇专线报道的主角,醒目地登在今天的西部记事报上。这篇报道对他是不利的,因为它把注意力引向了他对火力发电厂的访问。尼姆纳闷反对派会怎么利用这一消息。
和前几天的听证会一样,镶着橡木护墙板的听证室坐满了委员会成员,各方的律师、等候的证人、有利害关系的组织的官员,新闻记者,还有一大批公众——这批人主要是反对意见的支持者。
主席台上,同一个主持会议的委员的身边还是坐着那个年长的行政法官。
听证室里尼姆认出来的人中有劳拉波卡米开尔和罗德里克普里切特,代表着红杉俱乐部;电力为人民服务会的伯德桑,他那特大的身躯还是穿着破烂的工作服和敞着领口的衬衫;还有南希莫利诺,坐在记者席上,衣着入时,神情冷淡。
尼姆已经宣过誓,同意“所说全是事实,决无谎言”现在,公司肥胖的总法律顾问奥斯卡奥布赖恩正面对主席台站着,马上就要引导他作证。
“哥尔德曼先生,”奥布赖恩象他们预演好的那样开始了“请你叙述一下有哪些情况,作了哪些研究,使你认为提交给这个委员会的建议是必要的,并且符合公众利益的。”
尼姆在证人席上坐定,意识到他的陈述将是又长又费劲的。
“金州电力公司的各项研究,”他开始说“在政府机构的各项研究的补充下,估计加利福尼亚在下一个年代中期的人口和工业增长将要大大超过全国平均数。我等一下再作详细说明。与这种增长平行的将是逐步增长的对电力的需求,这种需求大大超过目前的发电量。为了满足这种需求”
尼姆努力使自己的语气随便一些,象谈话一样,以吸引听众的兴趣。他所要提出的所有事实和观点都早在几星期前汇编呈报委员会备案了,但是口头证词被认为是很重要的。这也许等于承认没有几个人会去阅读逐日大量增长的堆积如山的文件。
奥布赖恩象一出长期连续上演的戏剧中的演员一样,信心十足地讲着他的提问。
“至于环境的影响,请你解释一下”
“关于煤的运输问题,你能具体地”
“你刚才说对动植物群的干扰会有限度,哥尔德曼先生。我想委员会一定希望听到保证说”
“请讲详细一些”
“你愿意说”
“现在让我们考虑”
这样用去了比一天半稍多一点的时间,尼姆整整七小时坐在证人席上,成为注意的中心。最后他认为他已经又公平又透彻地陈述了公司的理由和论点。可是他意识到他真正严峻的考验——一系列的盘问——还在后面哩。
听证会复会后第二天下午的三四点钟,奥斯卡奥布赖恩面对着主席台。“谢谢您,主席先生。我对这位见证人的询问到此结束。”
主席点点头。“我想哥尔德曼先生该休息一下了,我们其他人一定也欢迎休息一下。”他敲敲小木槌。“本次听证会明天上午十点继续举行。”
第二天,盘问慢慢地、平稳地开始了,象一辆汽车在一段平路上以低档行驶一样。委员会法律顾问,一位姓霍利欧克的干巴巴的中年律师第一个发言。
“哥尔德曼先生,在许多方面委员会需要得到澄清”霍利欧克在提问过程中既不表示友好也不表示敌意。尼姆也以同样的方式作了圆满的回答。
霍利欧克用了一个小时。下一个是红杉俱乐部的经理兼秘书罗德里克普里切特,这时询问升了级。
普里切特身材瘦削,干净利落,举止也相称,穿着深色的、式样保守的、三件一套的西服。他铁灰色的头发在正当中分开,梳得整整齐齐;他偶尔用一只手摸摸头发以保持一丝不乱。普里切特站起身走向证人席的时候,他的眼睛似乎在无边眼镜后面闪闪发光。直到询问开始以前,他一直在和坐在他身旁的劳拉波卡米开尔专心地商讨,他们俩坐在供律师和证人用的三张桌子中一张的边上。
“哥尔德曼先生,”普里切特开始说“我这儿有一张照片。”他手伸向律师桌拿起一张八乘十的光面纸的照片。“我希望你仔细看看,然后再告诉我你看到的是否很面熟。”
尼姆接过了照片。他看照片的时候,红杉俱乐部的一名职员正把同样的照片分发给委员、行政法官、包括奥斯卡奥布赖恩在内的律师们、戴维伯德桑以及记者们。观众们也拿到了几张,开始传阅起来。
尼姆感到迷惑。照片上几乎全是黑的,但有一些面熟红杉俱乐部的经理兼秘书面带笑容。“别着急,哥尔德曼先生。”
尼姆摇摇头。“我看不出来。”
“也许我能帮点忙。”普里切特的声音使人想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根据我看到的报纸上的报道,你现在看到的景象就是你上周末亲眼见过的。”
尼姆马上就明白了。照片上是丹佛市切落基工厂的煤堆。照片上的黑色也就得到了解释。他在心里咒骂报界的宣传透露了他周末的旅行。
“嗯,”他说“我想这是一张煤的照片。”
“请给我们讲详细一些,哥尔德曼先生。什么煤,在哪里?”
尼姆无可奈何地说:“这是丹佛附近科罗拉多州一家公用服务公司待用的煤堆。”
“一点不错。”普里切特摘掉眼镜擦了几下,然后又戴回去。“告诉你,照片是昨天拍的,今天用飞机送到这儿来的。这不是一张美丽的照片,是不是?”
“不是。”
“丑恶,你说是吗?”
“我想你可以这样说,可问题是”
“问题是,”普里切特打断了他的话“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你说的‘我想你可以这样说’——这意味着你同意这张照片是丑恶的了。这就是我所要问的。谢谢您。”
尼姆抗议了:“但也应该说明”
普里切特摇着一个手指止住了他。“够了。哥尔德曼先生!请记住是我在提问。现在,我们接着问下去。我还有第二张照片给你——和委员们——看看。”
尼姆心里正在发火的时候,普里切特回到了律师桌旁,这一次,挑了一张彩色照片。他把它递给尼姆。和先前一样,那位职员又分发同样的照片。
虽然尼姆认不出这个具体的地点,他也能确定这第二张照片是在哪拍的。这一定是图尼帕,正在或靠近计划中修建发电厂的地方。同样明显的是,摄影师是个技术高超的专业人员。
明朗蔚蓝的天空下面,加利福尼亚崎岖的原野美得令人惊叹不已。一片悬崖高耸在一片巍巍的松树之上。松树的根部周围布满浓密的簇叶,前面有一条泛着泡沫奔流的小溪。小溪这边岸上是一片悦目的野花。远处,在树影里,一只小鹿抬起头,也许是被摄影师惊动了。
普里切特问道:“这不是一片真正美丽的景色吗,哥尔德曼先生?”
“是的。”
“你能不能猜想出来那张照片是在哪拍的?”
“我猜想是图尼帕。”尼姆想,绕圈子,或者拖延时间都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普里切特迟早是要把论点摆出来的。
“你的猜想是对的,先生。现在我有个进一步的问题。”普里切特的语调尖锐了;他的声音也升高了。“你和你的公司建议在图尼帕做的事就是要把这种,这种可怕的丑”——他在空中挥舞着煤堆的照片——“强加到这种宁静秀丽的美之上”——现在他举起了第二张,彩色的照片——“这是我们州和我们国家为数不多的还没受到破坏的风景区之一。这使你感到良心不安吗?”
问题——以戏剧性的修辞提出来的——在观众中引起了一阵赞许的嗡嗡声。一两个人还鼓起掌来。
尼姆平静地回答:“当然,这使我感到不安,但我认为这是必要的,是一种妥协,是一种交换。再说,从图尼帕整个地区的比例看来”
“那就够了,哥尔德曼先生。不需要发表演说。记录上已经记下了你的回答是肯定的。”
普里切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接着进攻。
“你上周末到科罗拉多州旅行是否可能因为你的良心使你不安,因为你非得亲眼看看大量的煤炭——图尼帕将会有的那种数量——强加在一度是美丽的景色之上所造成的丑恶?”
奥斯卡奥布赖恩站起来说:“抗议!”
普里切特转向他。“根据什么?”
奥布赖恩没有理他,而是对着主席说:“问题歪曲了证人的原话。而且,它还假设了一种证人并不承认曾经有过的心理状态。”
主持会议的委员温和地说:“否决抗议。”奥布赖恩瞪着眼慢慢地坐了下来。
“不,”尼姆对普里切特说“你说的不是我旅行的原因。我去那里是因为有一些关于燃煤发电厂的技术问题,我想在听证会之前事先研究一下。”甚至对尼姆自己来说,这个回答也是不能令人信服的。
普里切特说:“我相信这里有人是会相信你的话的。”他的语调表示:我不相信。
普里切特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通过巧妙她对比照片,红杉俱乐部已经获得了重大的胜利而尼姆则在责备自己。
最后这位俱乐部的经理兼秘书回到了座位上。
主持会议的委员看了看面前的一张纸。“电力为人民服务会这个组织希望对这位证人进行询问吗?”
戴维伯德桑回答:“当然啦。”
委员点点头。伯德桑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这位身材高大的人没有浪费时间讲开场白。他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尼姆显得迷惑不解。“如果你问我代表谁”
伯德桑厉声说:“我们都知道你代表谁——代表一家又有钱又贪婪的剥削人民的大企业。”电力为人民服务会的头子把一只粗大的手砰的一声捶在证人椅旁边的一个木栏上,提高了嗓门说:“我讲的意思很明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嗯我坐一辆出租汽车来的。”
“你坐出租汽车来的?象你这样重要的大人物?你是说你没有使用你的私人直升飞机?”
尼姆淡淡一笑:已经很明显这将是一番什么样的询问了。他回答说:“我没有私人直升飞机。今天肯定也没用直升飞机。”
“但你确实有时使用它——对吗?”
“在某些特殊情况下”
伯德桑插了进来。“别管这些!你确实有时使用一架——对还是不对?”
“对的。”
“一架直升飞机。买飞机的钱是用户每月缴付的电费和煤气费,是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不,不是从煤气和电费中开支的。起码不是直接支付的。”
“但用户们是间接支付的——对吗?”
“你这话可以适用于每一件工厂设备”
伯德桑又捶了一下手。“我们谈论的不是其它设备。我问的是直升飞机。”
“我们公司有好几架直升飞机”
“好几架!你是说你还有选择——就象在一辆林肯和一辆卡迪拉克之间选择一样?”
尼姆不耐烦地说:“它们主要是用于业务的。”
“但当你一个人需要时,或者认为你需要时,这并不能阻止你使用它——对吗?”伯德桑没等他回答就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又把它打开。“你记得这个吗?”
这是加利福尼亚检查报上南希莫利诺的那篇文章,在记者们对鬼门山庄的访问以后不久发表的。
尼姆无可奈何地说:“我记得。”
伯德桑宣读了报纸的报头和日期,按音速记员记录了下来。接着他转身面对尼姆说:“这里讲:‘哥尔德曼先生是如此之重要好象连大客车都不能坐了,尽管一辆金州公司包的专车开往他要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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