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sp; (4)个人史:
母孕期生理情况正常,但因在孕期被打成走资派批斗,心理压抑、紧张。虽然足月顺产,但病人幼年体弱。发育正常,一岁开始走路,一岁半开始说话(爱好自我交谈,幼年时曾给自己的胳臂和腿分别起名为“是小姐”和“不小姐”与之常谈)。六岁上小学。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然后连续正常升入中学和大学,学习成绩优良。
14岁月经初潮,不规则,(4—6天。”28—35天)。
病人出生于干部家庭,为独生女。父母关系紧张,忙于工作,家庭气氛冷漠。病人自幼性格沉默、思维奇特、令人吃惊。常发生不自主的怪异行力,曾用剪刀剪碎父亲的新裤子。与同学、老师关系相处不好,喜独处,不愿与外人交往。
好幻想,自述曾看见街上的人群忽然全都变成了狼群,病人被狼群所包围。有时喜绘画。幼年沉默寡言、与—年长女邻居亲密暖昧。长大后依然不易合群,对大学住宿感到不习惯,难以适应,故每天回家。少有知己之交。优柔寡断,想好一个决定,然后又推翻,颠来倒去。喜欢走路,认为是自我的进化论,并坚持说,她是用实际行动推翻了达尔文的进化论。
(5)既往史:
三岁患麻疹合并肺炎,此后身体较瘦弱。无癫痫、结核、外伤、中毒及其他传染病史。
(6)现病史:
起病可能的诱因是病人的亲人友人连续离她而去,病人不肯接受事实。在此之前没有明显的异常。近一时期以来,病人失眠,食量少,发呆、冷漠、无故不理人。无法去学校上课。不能自制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思维不连贯,跳跃而迅速。
诉说有仪器控制她,如“核原子堆”还有声音与之对话。诉说自己以及别人都是替代的。夜间兴奋无法入睡。不主动吃饭。
躯体检查:未见阳性体征。
pe:神经系统检查不合作。t37.心肝肺肾无阳性体征。
me:神清。定向力不完整。
(7)表现:
否认自己有病。被迫送人医院。外观衣着不整,身体瘦弱。饮食不主动,日常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夜间兴奋不眠。拒绝检查,常把药扔掉,对护理有时合作。不同周围病人接触。
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在病房独处.有时自语说周围都是敌人。
(8)认识过程:兴奋时言语零乱,如说“我为什么在天文馆里?”“我死了好,假文明。”认为自己的一只手完全被外力所控制着。问:“哪只手。”回答说:“右手。”并自称身体被包紧了。
记忆力不完整,说自己叫做“零女士”
(9)智能:
能解释阳奉阴违、黄梁美梦、临渴掘井、跪着造反的意思。能说出“生来耳聋的人为什么不会说话”“胶鞋底是什么道理总要凸凹不平”“冰为什么浮在水面上”以及“火车为什么不能在大街上行驶”等等。能准确区分“谦虚与自卑”、“幻想与理想”、“尊敬与奉承”、“活泼与轻浮”等等字词的含义。明晰“披着狼皮的羊”和“被着羊皮的狼”的完全不同的引申意,并拿出一只里边是羊毛、外边是狼毛的毛笔举例,说它是一只被着狼皮的羊,具有幽默感。但病人对数字反应迟钝,心算一百减七连续递减,答案不正确。无法算出“买三张八分的邮票。给一元钱应该找多少”
(10)情感过程:
大部分时间独自沉思默想.对周围漠不关心,不理睬别人。对医生问话也有时不回答。
(ll)意志和行为:
一般生活懒散,常卧床不起,不主动与人接触,自理差。
偶见本能活动增强,有一次忽然抱住一位男医生,说“尹楠,我们结婚吧。”(尹楠是病人的一个男友的名字)。对忽然来探望的父亲,表示不认识,并说“别控制我了,别控制我了。”
此外,无任何要求。
首次住院,轻型护理。
医生签字:祁骆
我开始潜心研究这一份资料,并开始对每一条做深入的探索,逐一做大量的笔记。
有一天,我想起了诺查丹玛斯的预言,心里急躁起来。我开始以倒记时的方法计算着日子。
这时已是1992年的春天,到1999年还有七年时间“七”是一个我比较喜欢的数字,我最喜爱的数字是“九”这倒没有什么。我计算了一下,七年是二千五百五十五天,是六万一千三百二十小时,我必须在死前把有些问题整理清楚。
我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和压力。不知道是否有捷径可走。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十分正常的梦。
梦中的人物是当下的我,可是时间却退回到早年我与母亲还有我的父亲一同生活的时光。发生在那个幼年的我家门前有着一棵巨大枣树的四合院里,湿淋淋的地上落满被风抽打下来的绿油油的树叶。绵长的枝桠从院子东边一直延伸到西边,它像一只世界上伸得最长的手臂,牢牢地抓在墙院的围墙上。地上还有小猪一样饱满的甜枣。
那一只我童年时期所憎恨的投机主义的猫咪也出现了,它肥头大耳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背景完全是童年时候。
我梦见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准备去一个陌生的宫殿,这个宫殿金壁辉煌,谁都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而且我还不识路,我从地图上查到那个地方非常遥远。这时,那一只投机主义的猫咪摇摇晃晃走上前来。它告诉我一条小路,它说这条小路可以超近,比正当的路线节省力气和时间。由于我对于它的不信任,我便打了个电话给那个宫殿询问。那里回答我说。超近的小路是可以到达这个宫殿的,但是当你到达这个宫殿的时候,这个宫殿就不再是原来的这个宫殿了。
醒来后,我发现,这完全是一个象征性的梦。它的象征性自然是无须解释的。
我也由此认定。这个世界没什么近道可走。于是,我开始了老老实实的案头工作。
多么奇怪,当我感到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末日的时候,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十分勤奋地工作了一年多时光,每日都用大部分时光回忆和记载个人的历史,或者沉思默想。大概是这个家里的生气和鲜活的东西太少了,我自己仿佛也受了传染,周身的血液似乎凝滞了。甚至,我发现我的月经周期开始混乱起来,派环周期越来越慢。不断地往后拖延。
开始时,我并没有把这一问题放在心上。后来,我想起了这个问题可能同精神疾病一样,我的身体内部正在向我发出信号,它正在做着一种抵制损害健康的斗争。于是,我主动去找了祁骆医生。
这时候,我和祁骆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真正的朋友关系,而不再是“朋友”这一“说法”掩益下的医生与病人的关系。
祁骆给了我一小瓶学名为“复方左旋甲基炔诺酮滴丸”即避孕药。
“开什么玩笑?”我冲他说“我整天守身如玉地睡空房,居然要吃避孕药?”
祁骆笑“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药除了能够抑制卵巢着床,也就是避孕作用外,它还有个副作用,就是调理内分泌激素,产生促经效果。”
我听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睡觉之前,把那—粒圆圆的米黄色的避孕药丸吃进去,转过头望望自己那张孤零零的无辜的大床,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笑了很长时间,笑得流出了眼泪。
那一颗小药粒似乎不太听话。硬在我的食管里跳来跳去不肯滑落下去,似乎嘲弄着什么荒诞的事情。我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研究工作。由于我的执著。这项没有尽头的枯燥的工作使我身心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