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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一大早门铃响个不停。孔渔然猛地惊醒,爬起来去开门。“骆驼”紧紧跟在她身后,迎客是它的本职工作。
门口站着的是十四楼的大嘴巴阿姨。“骆驼”白了她一眼,每次下楼散步碰到这个人,都会耽搁几分钟。她怎么那么多话呢?又跑到它家来说了。
孔渔然愣住,发生了什么大事?使这位阿姨一大早就上门来了。卫生间漏水?昨晚也没有人喊要卫生纸呀?啊!昨晚他们玩到很晚才回去,一定是影响楼下休息了。她胡噜胡噜头发,不安地问:“您好!您有什么事?”
胖阿姨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她叹着头往客厅里张望,还真不是一般的乱,仿佛被洗劫过似的。看起来挺干净的一个姑娘,怎么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呢?她吧唧吧唧嘴问:“吵到你了吧?崔隐呢?”
“哦,他还在睡”孔渔然摸摸后脑勺,这话怎么感觉都特暧昧“我喊他,您进来等一会儿。呵,昨晚客人太多了,还没来得及收拾,没吵到您吧。真不好意思。”孔渔然红着脸将十四楼的阿姨让了进来,然后跑到崔隐房门前敲门。
很快,崔隐眯着眼睛拉开门,望着门口同样衣衫不整的孔渔然紧张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孔渔然冲沙发方向努了努嘴:“楼下的阿姨找你有事!”
崔隐看过去,原来是来了客人。他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走过去问好:“早!”
“崔隐哪!”大嘴巴阿姨皱着眉头喊。
“哎,有什么事?”崔隐问。
“这个怎么解释?”她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递给崔隐“在我家门口发现的。”
“什么啊?”崔隐边问边打开。
孔渔然好奇地凑上去看,口袋里有三小截浅黄色的条状物。隐约散发着臭臭的味道。
崔隐赶紧将口袋捏紧,孔渔然默契地接过,跑进了卫生间,将那三条倒进了马桶里,按了冲水键,随着旋转的水流,条状物消失不见。
“骆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心没肺地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崔隐瞥了“骆驼”一眼,忙不迭地向大嘴巴阿姨道歉:“对不起!昨天客人太多,没来得及遛狗,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偷跑出去的。真对不起!”
大嘴巴阿姨苦笑道:“我招它惹它了?干吗看我不顺眼,非跑我家门口来大便?”
孔渔然处理完狗的大便,也跑去替“骆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它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想下楼,自己跑迷糊了!您别往心里去!”
“下不为例啊!”大嘴巴阿姨松口。
“是啊,昨天人进进出出的,没看好它!肯定不会有下次了!”孔渔然点头。
崔隐站在一旁,看孔渔然替“骆驼”向楼下的阿姨道歉,心里热乎乎的。孔渔然已经把自己当成和他与“骆驼”一伙儿的了。
大嘴巴阿姨点点头,站起身来,在房子里侦察了一圈,边走边嘟囔:“你们真不是情侣啊?还分房睡?真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孔渔然和崔隐目瞪口呆地立在门口,目送大嘴巴阿姨下楼。半天,他们反应过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大早敲开门只是想窥探他们的关系。孔渔然干咳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地气氛。
“真服了她了!”崔隐一边关门一边嘟囔“什么人都有!”
孔渔然问:“你确定是‘骆驼’干的吗?”
“那么健康的便便,只有‘骆驼’才能制造出来!”崔隐点头。
“啊?那还不算冤枉!”孔渔然转身看到“骆驼”正在追自己的尾巴玩,她指着那麻烦精说“你看它乐的。”
“昨天半夜下去它好像确实没大便,我回来还找了半天。原来是傍晚自己偷偷跑出去解决了”崔隐忍不住笑。
孔渔然点头应和:“它做完手术的那天晚上,还坚持跑到楼下去大便了呢!”
“它最乖了”崔隐憋了半天终于问出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孔渔然扫了一眼乱糟糟简直没法下脚的客厅说:“嗯,先把房子收拾一下好了。大嘴巴阿姨肯定笑话我了。”
“大嘴巴阿姨?”崔隐大笑“这外号真是非她莫属!然后呢?”
“然后你有事吗?”孔渔然好奇地问。
崔隐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
“你好像有事啊!别客气,有事就说。”孔渔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崔隐,他最近怎么总是逃避她的眼神呢?有事情瞒着她?
崔隐看了孔渔然一眼说:“没事!”他转过身去开始收拾茶几“快去洗漱吧。”
孔渔然低头看看自己,哦,原来是她穿着难看的睡衣,头没梳,脸没洗,样子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等会儿一起收拾吧!”她钻进卫生间,认真地洗漱起来。
崔隐打开笔记本放上激昂的音乐。他转了转脖子,扭了扭腰。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随着音乐的节拍飞快地往空箱子里拣啤酒罐。用过的水杯和盘子统统装进大托盘。桌面上的垃圾一股脑丢到地上。板凳、遥控、水果刀等大小物品各自归位。
孔渔然洗漱完毕,挽起袖子加入。她从沙发底下扫出一大堆瓜子皮、果核和数清不清的狗毛。
“骆驼”在旁边捣乱,孔渔然扫出的东西,它都要检查一遍,发现好玩的东西绝不放过。刚扫好的一堆垃圾又被它扒拉得到处都是,孔渔然气得追着“骆驼”满屋子跑。
崔隐和孔渔然为谁擦地争了起来。孔渔然说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擦过地了,有点手痒痒。崔隐认为擦地属于力气活,理应男人来干。
俩人谁也说不过谁,最后石头剪子布,崔隐赢得了擦地的权利。
孔渔然只好擦桌子,整理沙发。
客厅收拾好之后,孔渔然走进厨房,站在门口发了半天愁,始终没有走进去的勇气。厨房的脏乱程度一点也不比客厅差,现在是家里最见不得人的地方。操作台上堆着家里所有的碗筷盘子,剩下的十几种碎食料,水槽下水口堵住了。烤箱的内部和四周到处都是面点,酱汤。墙砖上、炉灶眼里、柜门上也没能幸免。最糟糕的是地面,粘粘的,黑黑的,全是大脚印。垃圾桶四周到处都是垃圾。
“你在偷懒吗?”崔隐端着装水杯的托盘走到她身旁。
孔渔然叹了口气说:“怎么办?这么多?”
崔隐探头进去,倒吸一口凉气:“这真是我干的吗?”
“难道是我干的吗?”孔渔然撇着嘴说。
“面对现实吧!”崔隐自言自语地走进厨房,带上自己的大橡胶手套,然后又递给孔渔然一副小号的“这不但能锻炼身体,而且还能锻炼我们的意志!”
“四十五岁以下的人绝对说不出来这种话!你到底几岁啊?”孔渔然戴上手套,一手握一块湿抹布,擦墙面。但顽固的墙面污渍很难擦掉。
“你觉得呢?”崔隐开始刷堆成山的碗筷。他回头看了孔渔然一眼,递给她一块沾了水和洗洁精的洗碗海绵。
“说实话真看不出来,”孔渔然接过来擦了两下墙面,那些脏东西很容易就擦下去了,她兴奋地说:“哇!这个真好用!还是你厉害!我是不太懂这些”
崔隐呵呵笑,两个人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终于收拾干净。一起做了早餐,摸摸自己的胃,感觉有些饿过劲了。再一看表,已经十点了。崔隐和孔渔然对视一眼,冲出厨房。只见“骆驼”已经憋得原地转圈了,崔隐穿上外套,拉起它就往外跑。孔渔然笑着摇摇头,她站在窗口向下望去“骆驼”疯狂地往一片枯草坪跑去,那是它超豪华的卫生间。崔隐双手插兜跟在后面。
没多会儿,只见五单元的那个长发小丫头拉着她家的“饭粒”奔向崔隐。孔渔然叹了口气,难道那个小丫头整天什么也不干,24小时守在窗口监视崔隐的动向吗?他们在说什么呢?在讨论交往的注意事项吗?
十多分钟后,崔隐木着脸回来了。“骆驼”本来玩得很高兴,无奈为了配合主人的心情,只好假装安静和乖巧。唉!有时候宠物就是这么没有自我。
孔渔然给“骆驼”准备了粮食和清水,然后端着自己和崔隐的早餐坐到饭桌旁。只等崔隐洗好手,一起开饭。
“骆驼”看见食物便完全忘了要装作很不开心的样子应和主人。吃相一点都不斯文。
孔渔然保持安静。细嚼慢咽,餐具轻拿轻放。
崔隐眉头紧蹙,食不知味,捏着筷子发呆。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五单元那个丫头”他叹口气,苦笑道“非要当我的女朋友。”这件事,不管孔渔然昨天傍晚有没有听到,他觉得都不应该对她隐瞒。但是诚实的后果又是什么?孔渔然会怎么看待他?勾引未成年的小女生,这罪名不小呢。
孔渔然静静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崔隐耸耸肩膀。
“喜欢她吗?挺可爱的小大人。”孔渔然一本正经地问。
“真的是小大人。”崔隐皱眉。
孔渔然眨眨眼睛又说:“要不先交往看看,也许是你喜欢的类型呢。”
“啊!真的要疯了!”崔隐大声抗议“我怎么会对小朋友感兴趣?!”
“也对!”孔渔然撇撇嘴。语恩是哪种类型的呢?孔渔然很好奇,却不敢问。
饭后,崔隐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坐在沙发上举着遥控器疯狂调台的孔渔然。
“嗯?送给我?”孔渔然吓了一跳。
“嗯,送给你!去挑碟吧。”崔隐笑。
孔渔然莞尔,他还真体贴,她起身去崔隐的房间挑出一堆经典的国产动画片。孔渔然打开崔隐的电脑,桌面的工作文件夹吸引了她,趁崔隐不注意偷偷打开来看,天哪!她惊呆了。
“崔隐!”孔渔然冲崔隐招手。
崔隐好奇地走过去:“怎么了?”
“这真的是你做得吗?”孔渔然惊叹。
“是啊!难不成还是剽窃的?”崔隐坐到孔渔然旁边“如何?”
“线条、构图、色彩和创意都很出色啊!”孔渔然望着崔隐,眼睛里闪着光“我从现在开始崇拜你!”
崔隐险些晕倒,这么说他就要被她当成一个老家伙来崇拜和尊敬了。这可不太好。
孔渔然继续点开其他的作品,崔隐在一旁解说。经他指点,孔渔然学到了很多在课本里学不到的东西。她再次对崔隐刮目相看。
孔渔然惊异于崔隐的手,他的手,不仅可以做出好吃的饭菜来,还可以把房子收拾得井井有条,最厉害的是那双手还可以绘出令人惊叹的作品。把做饭和做家务都推给他是不是有点对不住他那双手?孔渔然决定一定分担些家务,以示对崔隐那双手的崇敬。
他的手很大,比她的大上一圈,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翻过来,却见手掌上几个厚厚的茧。
崔隐的头皮有些发麻,歪着头看孔渔然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研究着。从她的表情看出,她仿佛在研究一件艺术品,她在想什么呢?又开始崇拜他的手了?难道那些画只是他用手画的,和大脑没关系吗?她怎么不顺便研究研究他的大脑呢?
孔渔然抚摸着那些老茧,茧厚而硬。那次他醉酒,好像还没有这么厚的茧。她似乎应该为这些茧负一定的责任。
她猛地清醒,将崔隐的手扔了出去。
崔隐哭笑不得地看看刚刚被孔渔然吃了豆腐之后又像被当成炸弹一样扔出的手掌,他满脸无辜地说道:“你这是性骚扰!”
孔渔然的面子丢尽,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成长为一名女色狼的。都怪陈旧总在她耳边瞎念道。她有色狼的潜质吗?还是他太有被骚扰的资格?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窘迫,她再次把魔爪伸到崔隐面前,拍拍他的手掌,捅捅胳膊,捏捏他的脸,嘴里振振有辞道:“怎样怎样?谁规定只许你们男的对女的性骚扰?”
崔隐突然凑近孔渔然,吻上她的唇。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子。
孔渔然瞪着大眼睛,却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崔隐。他的嘴唇很温暖,也很柔软,孔渔然竟然忘了反抗。
崔隐放开她,盯着她看了半天。
孔渔然摸摸自己的嘴唇,有些热,她的嘴唇在发烧。她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想着他刚才亲她的过程。
一个吻,浅浅地吻,维持了几秒钟就结束了。她的初吻就这样结束了吗?最起码也该有五分钟啊!孔渔然有些不甘心。
她在想什么呢?表情怪怪的。她不是应该给他一巴掌吗?或者朝他脸上投掷仙人球?脑袋太笨还没有反应过来吗?崔隐安静地望着她,等着她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她不是在想她那把藏刀放在哪里了吧?
崔隐都等了一个世纪了,孔渔然还在发呆。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嗯?有什么事啊?”孔渔然若无其事地反问。
她有健忘症吗?崔隐盯着孔渔然的眼睛,刚才的惊慌已经不见了,还有那些看不懂的复杂的眼神统统不见了。她的眼睛恢复了往常的明亮清澈,仿佛一切不该发生的事都不曾发生。崔隐挠挠头,难道自己刚才没有吻她吗?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那柔软温润的嘴唇也是他假想出来的?崔隐糊涂了。
“我”崔隐想问,摇摇头又咽了回去。如果一切都是他的想象,那么他贸然问出有没有吻你这样的傻话会不会被她笑话死?
电话铃声大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崔隐接起:“喂?哦,是陈旧。”他把话筒递给孔渔然。
孔渔然接过电话问:“陈旧,还生气吗?你说的没错!昨晚确实发生了。嗯,看电影?我们俩吗?哦,好吧。那到时候见?”
崔隐竖着耳朵偷听,什么?看电影?不是她和陈旧两个人吗?还有谁?赵旭瑞?应该不是赵旭瑞,崔隐摇摇头,陈旧现在恨不得把赵旭瑞那小子剁了,怎么会让孔渔然和他去看电影呢。那应该就是她们两个女生去看电影吧。两个女生看电影?无奈的组合
“哎,在这里!”陈旧抱着两袋爆米花,冲孔渔然招手。
孔渔然一手一杯可乐,她走过去,斜着眼睛瞄了一眼陈旧手上的两张电影票直纳闷:“我们的号怎么不是挨着的?”
“嗯?我没注意啊!”陈旧一屁股坐下,把爆米花放在腿上,伸手够了一杯可乐喝了一大口“先坐!一会儿换一下就行了!”
“怎么买的啊?”孔渔然坐到陈旧旁边嘟囔着看陆续进场的观众,原来到电影院来看电影的人有这么多。她还以为大家都在家里看dvd呢。中国人就是好凑热闹。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美女看电影还用自己买票吗?”陈旧嘿嘿笑。
“谁啊?”孔渔然好奇地问。说实话她挺赞同昨天赵旭瑞说的话,正常人怎么会看上陈旧这样疯疯癫癫的丫头呢?
“郑而末啊。”陈旧得意地说。
“啊?郑而末?他为什么要送你票?这票很贵的,你为什么要收啊?”孔渔然吓了一跳。
“他说也是别人送他的,扔了多可惜啊。”陈旧一脸无辜地说。
“他好像喜欢你啊!”孔渔然小声说。
“他?拜托!”陈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喜欢就不要收他的东西,会让他误会的!”
“郑而末?不会吧?我昨天也是被赵旭瑞那个臭小子气迷糊了!他竟然敢对我的身材说三道四?什么时候就轮到他说了呢?气死我了!”陈旧一想到昨晚的事气得直哆嗦。
“还生气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孔渔然撇嘴。陈旧这丫头啊,什么话都听得了,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她不是美女。
“都是你交友不慎!”陈旧嘟着嘴怪孔渔然。
“唉!”孔渔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陈旧突然问:“哎!你说他昨天跟你说了?追你?”
“嗯,是啊!真没想到!”孔渔然皱着眉说。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我!”
“好巧啊!”崔隐优雅地坐到孔渔然身旁,微笑着打招呼。“啊?你怎么”孔渔然瞪着大眼睛望着崔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也来了?”陈旧也吓了一跳。
“我不知道啊,郑而末给我的票。”崔隐耸耸肩。
“这个家伙,真是!”陈旧嘟囔道。本以为可以和孔渔然痛快地看一场电影,然后在附近的逛逛,聊到昏天黑地天。
“你们来得好早啊!”郑而末冲他们摆了摆手。
“零食!”李感把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塑料袋塞进陈旧怀里。
“哇!”陈旧惊呼。孔渔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歪着头瞪着自作聪明的陈旧。这下可好,被这几个家伙算计了吧?
郑而末笑眯眯地坐到陈旧旁边。结果被李感提了起来:“拜托!请对号入座!”
“嘁!”郑而末白了李感一眼,然后笑着对旁边的陈旧说“换一下。”
“为什么?我要挨着孔渔然!”陈旧摇头。
“我也要挨着孔渔然!”郑而末没脸没皮地准备往下坐,郑而末窃笑。
李感突然伸手按住郑而末,然后提着陈旧的胳膊把她扯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坐这吧!”郑而末阴谋没能得逞,悻悻地坐到陈旧和孔渔然中间。
“你们搞什么啊?”陈旧大声抗议。灯突然就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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