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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还是忍不住喝了那杯水。喝完反驳道:“怎么就不自然了?是你炒的菜太辣了!”
“你吃不了辣的吗?怎么办?土豆丝里也放了辣椒。你只能吃白米饭了。来一勺米饭吧。”崔隐舀了一勺米饭又送上去。
孔渔然盯着那勺米饭,幸好中午在陈旧书包里翻出一个小面包吃了,这顿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把头歪到一边打算绝食。就在这时肚子不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出卖了她。真郁闷,孔渔然认输地张口吞下那勺米饭。崔隐马上又舀了一勺土豆丝凑过来。孔渔然心一横,张开大嘴又吞了下去。
崔隐自己也吃了一口菜,表情轻松了许多。
“骆驼”往茶几那边凑了凑,动了动鼻子嗅嗅饭菜的香气。
“哎?‘骆驼’能不能吃东西呢?”孔渔然突然问。
“我去给它拿些粮食。”崔隐放下碗筷,起身打开柜子里的狗粮袋,舀出一碗来,垫一张报纸放在沙发上。“骆驼”也饿了,它努力爬起来,趴到一旁去嗑起粮食来,没心思顾眼部的痛了。
孔渔然高兴地跑去洗洗手,然后端起自己的饭碗,夹了些菜狼吞虎咽起来,他炒的鱼香肉丝真好吃。
崔隐笑了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他放下筷子接通:“喂?什么?这么急?哦,好的!我马上过去!”崔隐挂断电话。
孔渔然抬头问:“有急事吗?没关系,我可以照顾‘骆驼’。你放心去吧!”
崔隐眉头微蹙:“那麻烦你了!”
“饭还没吃完。”孔渔然指了指崔隐的碗。
“没时间了,我会很快回来的!”崔隐摇摇头,跑回卧室拿了钥匙和钱包。
“这个眼药水怎么用?”孔渔然急忙问“没有口服药吗?”
“每天滴几次就行!”崔隐走到“骆驼”面前,摸摸它的头说“小子,乖乖听孔姐姐的话,我去上班了!”
他穿上外套和鞋,急匆匆跑出了门。
“骆驼”看崔隐走了,急得跳下沙发,晃晃悠悠地追到门口。
孔渔然赶紧跑过去,将它抱起来。哎哟“骆驼”还真重!“骆驼”呜呜叫了两声,神情沮丧地依偎在孔渔然怀里。它中午刚刚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傍晚主人把它丢给一个女人,不管了。
孔渔然看出“骆驼”的难过,她抱着它坐回沙发上。“骆驼”伸前爪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孔渔然赶紧握住它的两只肉乎乎的前爪。另一只手环住它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它,希望自己的手能让它忘记伤痛。
孔渔然轻声安慰骆驼:“别怪他。他去赚钱了,赚很多钱给你买好吃的粮食好不好?其实他也不想去的,真的。”
“骆驼”的眼皮已经轻轻地合上了。孔渔然想挪挪身子,可又怕惊动了它。坐得太久,腰和屁股都有些疼了。孔渔然就那么坚持着,手仍轻轻地抚摸它的背,不敢偷懒。又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渴了,还想上厕所,可是她一动都不能动,陈旧那个家伙要是没跑就好了。
电话铃声大作“骆驼”惊醒,它抬起头看看东,又看看西。孔渔然叹了口气探着身子拿过话筒:“喂?你好!赵旭瑞啊!啊?我忘了!帮我和经理请假吧!我明晚去。嗯,我没什么,是‘骆驼’病了。好了,不说了,拜拜!”
孔渔然挂上电话,再看旁边的“骆驼”正在用爪子碰自己的眼睛。
“哎呀!‘骆驼’不能碰的!”孔渔然赶紧凑过去握住“骆驼”的爪子“骆驼”抬头望着孔渔然。孔渔然摸摸它的脑门轻轻地说:“知道你疼,不碰才能快点好起来。乖乖的,听话”
“骆驼”挣扎着爬起来,跳下沙发,晃晃悠悠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孔渔然紧紧跟在身后:“怎么了?崔隐出门了,你看见了的。你是想便便吗?”孔渔然迅速拿了钥匙,穿上外套,打开门“骆驼”直接晃出了门,乖乖地在电梯前等着。孔渔然摸摸它的头,带它到楼下的草坪上便便。“骆驼”可真乖。孔渔然感叹。
“骆驼”无心散步,便便完往“饭粒”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就和孔渔然回家了。孔渔然直接带它到床上,搂着颤抖不止的它睡觉。也许是这一天太疲劳了,它很快入睡,枕着孔渔然的胳膊,它像个孩子似的睡着了。
孔渔然一夜没睡,她总是担心自己睡着它就会碰眼睛。她望着熟睡的“骆驼”想了很多。崔隐对它很好,它是在爱里长大的,它应该是个无忧无律的孩子。即便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它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的母亲呢?大部分的狗狗应该都是满月就离开了妈妈吧。它会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吗?它可能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孔渔然的眼角有些湿润。
天蒙蒙亮,孔渔然望了望窗外,终于熬到天明,也不知道崔隐什么时候回来。
“骆驼”睁开眼睛,仰头看看搂着自己的孔渔然,孔渔然微笑着摸了摸它的脑门。它摇摇尾巴,幸福地扎进孔渔然的怀里,使劲往她胳膊下钻。
那一刻,她有点受宠若惊。这是“骆驼”与崔隐之间才会有的亲密举动。这么说现在对于“骆驼”来说,她与崔隐同等重要?孔渔然傻笑,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自己在狗心里的地位了。
“骆驼”在它怀里赖了一会儿,伸出舌头来想舔她的脸,孔渔然用手挡住,它便舔她的手,涩涩的舌头舔在手掌上,又热又痒,孔渔然忍不住咯咯乐。
“骆驼”突然警觉起来,支起耳朵听着客厅的响动。
一刹那,孔渔然被“骆驼”的忠于职守深深地打动了。它在那么痛苦的时候还没忘记自己的工作,真是一只值得敬佩的好狗。孔渔然配合地保持安静,很快就听到有人用钥匙开了门。他回来了!
“骆驼”飞快地跳下床,挠着卧室的门。
“‘骆驼’你在哪?”门外传来崔隐的声音。
“骆驼”更急切地挠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孔渔然撅嘴。“骆驼”刚刚和她好一点,崔隐就跑回来捣乱。她不情愿地下床,拉开卧室的门。“骆驼”蹿出去,直接扑到崔隐的怀里。
“好点了吗?”崔隐一脸歉意地蹲下身子,捧起“骆驼”的脸看。
“骆驼”岂肯乖乖地让他看,它非得钻进崔隐的怀里才感到踏实。
孔渔然站在门口看着他俩亲热,再次吃了一回崔隐的醋。等等,她是在吃崔隐的醋?还是在吃“骆驼”的醋?孔渔然有点糊涂。
崔隐起身望向孔渔然,发现她熊猫似的眼睛抱歉地问:“一夜没睡吗?”
“没事,病人最大!”孔渔然突然兴奋地指着“骆驼”说“它好像完全没事了!”
“骆驼”晃悠到自己的水碗旁边去喝水,喝完又晃回来,傻乎乎地看看崔隐,又看看孔渔然,他们两个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它。它开始犹豫到底该扑向哪一个怀抱。
崔隐观察“骆驼”几分钟,它一下都没有碰自己的眼睛,真的好像完全忘记自己的眼睛昨天做过手术这件事了。
崔隐一把抱住“骆驼”说:“真的,真的没事了,你不疼了吧?太好了!”
孔渔然也跑过去,和崔隐一起“折磨”“骆驼”这个家伙,结实得像头小象似的。没有什么可以打败它!真棒!
两个人紧张地忙碌起来,崔隐准备早饭,孔渔然洗漱。
看着“骆驼”吃得比哪天都香,他们便彻底放下心来。终于能安静地坐下来吃早点。
“崔隐。”孔渔然轻唤他的名字。
“嗯?”崔隐抬头看着孔渔然,她的表情如此严肃,发生了什么事?
“有件情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工作真的比生病的‘骆驼’还重要吗?你是它唯一的亲人!它昨天很需要你。”孔渔然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崔隐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孔渔然的眼睛安静地说:“我以为你也可以算它的亲人。”
孔渔然怔住。他以为她也算它的亲人,什么意思?
之后崔隐把所有时间都给了“骆驼”而孔渔然顶着黑眼圈去上课了,莫名其妙地心中多了几分牵挂。那只叫“骆驼”的狗,可以算她唯一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