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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他是我唯一的安慰了,死并不可怕,最难捱的还是精神的空虚。还没按下拨打键我就强行制止住了自己,不行,他那里正是午夜,我不要吵醒他。那几十秒钟让我发现我的爱是如此无私,我爱他超过爱自己。于是我决定先发条短信,告诉他如果有时间,请给我打电话。
发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并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只是我太需要他的安慰了。我是如此缺乏力量。
当夜,我们借住在当地的一家小学的操场上。由于余震不断,无法在房间停留,根本没有充电的地方,更别提上网了。只有在抗震救灾指挥部才有网络,我们轮流使用往北京发回通讯稿,基本没有时间干别的。我带着强烈的负罪感在唯一一台能上网的电脑上紧急查了一下邮件和我们经常去的网站,没有任何新消息和新邮件。
我走出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帐篷,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昏黄的路灯照耀着我,也把松柏的影子照映到对面的高楼墙壁上。我点上一支烟,大脑翻腾不止,无比悲伤。恐惧、迷茫、失落、担忧,这些情感轮番上场。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如果没有人关心就自己关心自己,如果没有人照顾就自己照顾自己。我强迫自己一遍遍重复这些道理,直至彻底麻木。他始终没有消息,死亡也不过如此了。我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看着电池一格格地消失。在无法随时充电的情况下,我应该只在白天开机。但我那么想得到他的回应,我没办法做到别的,至少能保证我的手机有电。
那是我人生中最凄凉的夜,它让我发现我的感情生活完全失败。我看着松树透过灯光投在墙上的巨大的阴影,忍不住流下泪来
我禁止自己再想下去。“接着走吧。”我说。
中间路过一家很大的超市,估计是方圆五里地之内最大的超市了。我们很欣喜地冲进去,发现离关门时间只差两分钟了。店员和善地告诉我们,如果要买什么东西就赶紧去买。
“我要买点牛奶。”我跟韩说。
“宾馆冰箱里就有。”他说。
于是我们出去了,接着赶路,去那大方向明确却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路程的市中心。
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很大很圆,比在北京看到的要大要圆。并不是外国的月亮都圆,我在欧洲看到的就没有这么圆。
“现在有辆夏利给我我就满足了。”作家兼司机的他呻吟了一声。
后来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回去了,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半夜我想抽烟时发现前夜我扔在阳台上的火柴已经被雾水打湿了,我拿吹风机吹了半天都不干。我却懒得去宾馆大堂取盒新的。到底下不下楼?我想了一个小时,终于决定不抽了。
白天我们终于被汽车拉着到了沙滩。
即使在沙滩上,我仍穿着黑色的polo衫。说不上为什么,我不再穿我最喜欢的白色衣服了。
女作家们被安排集体接受一个国内一家电视台的采访,主题是“爱情”
我断然拒绝了采访,独自沿着沙滩跑起步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哼着某首歌的旋律,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歌就是能让我在无助或没安全感的时候感到安全和温暖。
那晚我们凌晨三点半被叫醒,直飞到悉尼。
“天,你们参加的到底是旅行团还是游击队?”周不可置信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