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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盟?”食魔宗的宗主睁着被挤得小小的眼睛说道:“正派那些家伙还真的为了蛟头魔人弄了个联盟?”
仁义王点了点头:“金牙宗主,就我们现在知道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有些人听到了仁义王的话,才注意到那个肥得难以想像的食魔宗宗主金牙,果然在肥厚宛如抹油的双唇中,露出黄澄澄的一口金牙,让人见了颇为恶心。
东方的另一个厢座里,有个身形极为均匀,穿着一件彩锦宽袍,腰间一左一右别着个小鼓,两手都戴着个七彩手铃的人,坐在那儿,隐隐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压力,罩在整个厢座之上。
从他坐在位子上开始,就是双眼合闭,好像在合目养神一般,似乎台上的情形一点也引不起他的任何兴趣一样。
他的脸型方正,鹰鼻阔嘴,长须如墨,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气势。
这位修真虽然是闭着双眼,看下出他的眼神,但是他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那极为怪异的一双眉毛。
因为他的眉毛竟然是彩色的。
所有在场的修真都知道,普天之下,眉毛会长成这种模样的,只有一个人。
心魔宗的宗主,摄魂控形魔尊魔尊。
当仁义王的话说完时,摄魂控形魔尊就突然开口说道:“光明盟?这么说来,那些正派老家伙们,是打算玩真的了”
仁义王对于心魔宗宗主摄魂控形魔尊,显然极为恭敬,对着他点了点头说道:
“心魔尊说得是,从正派他们大张旗鼓,联手为盟的态势看起来,他们对于蛟头魔人确实是极为重视的”
心魔尊还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北方也有个尖锐的声音说道:“摄魂老儿,一千两百年前的“罗喉风波”正派都还没有这么严阵以对,怎地这次会对蛟头魔人如此谨慎,还特别成立个什么捞什子光明盟?”
这位说话的人,以他厢座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属于北方真人界。他身穿色泽暗黑但是闪亮如丝的怪袍,虽然是黑不隆咚的颜色,但是却反射出条条亮光。
他的身材高度几乎不逊飞龙,头上光秃秃地寸发不生,而且头顶尖起,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双眼斜长尖细,爆出明亮的强芒,几乎让人无法看到他的眼瞳;脸型瘦长,尖鼻细嘴,两肩狭窄,加上虽然身材极高,但是却极瘦削,即使是坐在厢座内,但是腰背依然挺得直直地,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味道。
身上所穿着的黑亮长袍,在整个胸前绣着一支长着眼睛鼻子嘴巴的怪剑,从这个奇特的符号看来,谁也明白了说话的是什么人。
这人虽然只是直挺挺地坐在那儿,但是周围却弥漫着一股诡异无比的气氛,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从他对心魔尊说话的语气看来,显然他也是和心魔尊同辈的特殊人物。
仁义王对这位怪人,也是态度极为恭谨:“妖剑魔主说得是,我们也对正派为什么会这般郑重其事感到有些疑惑”
妖剑魔主则没有看仁义王一眼,只是转向心魔尊说道:“摄魂老儿,你瞧怎么样?”
心魔尊双眼依旧闭着,只不过嘴角浮起了一丝另有含意的笑容说道:“妖剑,那还怎么样?当然是因为正派那个末世传说的关系啦”
这时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从南方传来:“没错,妖剑,摄魂老儿说的,你也不是不晓得,怎地还这么问?”
这个说话的语音,虽然非常清楚,但是音调晃晃悠悠地,让人听了就有点禁不住起鸡皮疙瘩。
这人的厢座密密地坐着十几个人,几乎是所有台上的厢座中,人数最多的一派。
从在座的那些装束打扮有些怪异的人瞧来,这显然就是十三邪中,排名第一的黑羽魔巫宗。
能够有资格用这种语气,来和两大邪宗之主说话的,当然就是该派的宗主了。
妖剑魔主对于这人的插话,也没有生气的表示,反而是嘿嘿地发出极为刺耳的笑声说道:“拜月,对于正派的末世传说,本宗当然也知道一些,会这么问也不过就是想确定一下,难道对正派竟然弄了个光明盟,你不觉得怪吗?”
拜月巫主,一头长发凌乱无比地披散着,只在头上戴着一个额前有小月亮金属饰物的头陀箍,两眼黑瞳极小,眼白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好像几天几夜没睡好那般布满了红丝,乍看之下倒有点像是生就一双红眼那般,大鼻乱须,皮肤黧黑,还在两颊刺着一些圆的方的三角的,看起来有点像是什么蛮荒土人符咒般的怪异图形。他身上穿着一件衣袖宽短的怪袍,胸前大敞,露出了半个也刺着同样怪图形的胸膛,虽然并不是非常强壮,但是却另有一种蛮巫的神秘气息。
他听了妖剑魔主的反问,也嘎嘎地怪笑了一阵:“老巫也不拐弯,和摄魂一样,老巫就是认为正派会这么做,必定是为了那个什么末世传说”
“三位宗主前辈,”仁义王忽然插了口说道:“前辈们口中说的末世传说,我们也多多少少探听到一些,三位宗主前辈见多识广,如果三位都一致认为正派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准备对付蛟头魔人,是起因于他们的那个什么末世传说的话,那么大概就不会错的了”
心魔尊这时依然闭着双眼,但是却对着仁义王说道:“仁义王,本尊明白你早已经有些打算了,你就别再管我们这些老家伙在想什么了,尽管继续下去吧!”
仁义王立即对着心魔尊拱手说道:“心魔尊说得是那么晚辈就僭越了”
妖剑魔王也嘿嘿地说道:“你就开始吧!别再罗嗦了,看着你上头的面子,我们这三个老家伙也不会拆你的台的。”
仁义王“是是是”地回答着,接着又继续朗声说道:“诸位同修,虽然目前我们已经了解了蛟头魔人是极为凶残厉害的,但是从正派这种罕见的联盟之势看来,显然蛟头魔人对于我们的威胁程度,绝对下只我们之前所预测的那样”
东边一个厢座里,传来了一声有气无力,好像生着重病,但却又不得不开口说话那般地语气:“仁义宗主的意思是说蛟头魔人还要更厉害?”
这人的长相,也和他宛如重病的语气完全相符。
他的身子赢弱,穿着一身书生的秀士袍,容貌清翟,只是瘦得宛如枯柴,脸色更是黄里带青,简直就是一副离死不远的模样。
“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说得不错,”仁义王对着那个重病得好像快挂了的人说道:“正派的那些人,都有个一向把真人界的安危,扛在身上的骡子脾气,七伤宗主应该也是明白的”
七伤宗主白着一张脸,叉咳了好几声,似乎就是一副快把心肺给咳出来的模样:
“仁义宗主说得是,正派的那些人果然是很有那么个骡子脾气。”
“他xx的,好端端地弄了这么个妖魔出来,阴阳和合派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边一个裸着上身,腰下一袭豹皮短裙,脸上身上画满了花花绿绿彩绘,头插孔雀羽毛,上人般的壮汉突然以有点生硬的语调说道。
这个土人,除了在身上彩绘得五颜六色之外,最明显的,就是在双脚处以彩漆画得满满的,远远看去,就像是穿着双彩靴那般,等再细看时,才会发现他根本就是打着赤脚。
而他身后的另外四个上人,也是在**的身上画得乱七八糟的,唯一可以和前面土人区分的,就是这四人脚部的绘色不是彩色,而是分别为红、蓝、绿、白四色。
“花脚生苗王说得正在点儿上,”同样在南边,身穿青袍,连脸色也隐隐透着浓浓暗青的中年人点头说道:“我们毒瘟宗也和生苗宗一样,其他的先不说,我毒瘟殃子,第一个以毒瘟宗宗主的身份,想问问阴阳和合派,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来?不管怎么样,阴阳和合派最好先给我们大伙儿一个交待。”
毒瘟宗那个脸色暗青的宗主毒瘟殃子话一说完,就立刻引起其他宗派纷纷附和,台上立时就显得一片哄乱,连仁义王也只好先暂停发言了。
在众门派都在喧哗的时候,每个人都把眼光射向了东方厢座里的阴阳和合派。
阴阳和合派这次出席的,是阴姥姥、阳公公和清冷阁的六位新加入阴阳和合派的仙子,虽然人数是很不少,但是面对着几乎所有人都冲着她们而来的公愤气势,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变了脸色。
阴姥姥过了一会儿,终于在众人的哄乱中站了起来,立时每个宗派都逐渐地安静了下来,准备听她说些什么。
“诸位”阴姥姥缓缓地说道:“本派紫柔宗主所施起的**,本长老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依本长老对紫柔宗王的了解,应该绝对不是什么邪恶至极的**,诸位只知道那所谓的蛟头魔人,是在种胎之役中出现,但是怎么就一口咬定定这蛟头魔人就是我们宗主所招来的?这里面谁敢说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变化?”
阴姥姥的话刚说完,生苗宗的那位生苗王立刻就大怒喝道:“妈的板板,正邪两派的人,都是冲着你们阴阳和合派所施的魔法而去,蛟头魔人被召唤而来,不是你们叫的,难道还是正派叫的?”
“不错”七伤宗主伤病书生虽然就是一副病奄奄的模样,说话声音又轻又细,但是偏偏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阴姥姥既然这么说,看来阴阳和合派的朋友们是不打算对召来蛟头魔人这件事,负上什么责任了”
伤病书生的这席话,立刻就使得众人跟着极为不满,纷纷对着阴阳和合派争相指责起来,甚至有些比较暴燥的宗派,几乎已开始叫骂了。
这时在西边的一个厢座里,忽然“卡崩卡崩”地响起了一阵轻脆的金属卡簧声,众人连忙往那儿瞧了过去。
原来在西边的一个厢座里,七位老先生,围坐在一个锦衣人的身边,而在这七位老先生前面坐着的就是战具宗天地人三大供奉,此时三大供奉都从飞龟战甲后的披风下,露出了一个约有个可以塞进小南瓜那般大的蓝色金属粗筒筒口,显然已经开栓上弹,正遥遥对准了阴阳和合派这边。
那位锦衣人长得尖嘴猴腮,脸上的皮肤又皱又干,这时见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便即呵呵笑道:“既然阴阳和合派不愿承认蛟头魔人是其所引,干脆就由本人下令,给她们连续十个“火龙霹雳球”把阴阳和合派给灭宗了吧!”
在阴阳和合派周围的宗派,一听到这个锦衣人说的“火龙霹雳球”立时脸色微变,椅子上的身形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阴阳和合派的阴姥姥等人,也是听得脸色大变。
她们早已有心理准备,今天的大会上,绝对不会好过,举派存亡说不定就在这一天可以决定。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料到,第一个准备出手的,竟是战具宗声威远播的火器战具。
南方真人界的毒瘟宗宗主毒瘟殃子,这时突然对战具宗的那位锦衣人说道:
“战器玄师,你们的火龙霹雳球,每一个的威力,据说都超过十丈,要是真的放个十球出来,本宗瞧这台子只怕会被轰上天,大会也甭开了还是用本宗的瘟气弹好了。”
他说着,就打了个呼哨,厢座里四位毒瘟宗的长老立时翻开衣袖,露出里面套着鹿皮手套的八只手。
毒瘟宗的瘟气弹,也是一个极具恶名的凶物,若说威力,恐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以他们毒瘟宗弄毒之能,竟还须以手套护掌,更让人对瘟气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沉沉压力。
这时那边八残门的宗主,脸上戴着残破的骷髅面具,也适时传出了沉沉的笑声:
“毒瘟殃子,你该不会是想连我们一起暗算了吧?”
毒瘟殃子闻言色变道:“残破心,本宗要和你们算帐,还不须用到这种手段!”
仁义王在旁连忙说道:“毒瘟宗主,贵宗的瘟气弹,顺风而散,威力范围更是难测,据说触肤即烂,要是真的出手,会台也许是能保持,但是恐怕大伙儿全闪走了,没几个敢待着不动,想来大概也不适合在这儿放的”
八残宗主残破心也跟着说道:“所以本宗才说毒瘟宗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主意只是贵宗不要忘了,本派断脉神功,就算口鼻残毁,也不一定会影响我们的反击力量”
毒瘟殃子很生气地怒道:“行,不然阴阳和合派是属于你们东方真人界,就由你们先自行料理了”
残破心还是嘿嘿地笑道:“东方邪宗十个门派,我八残门只是一群残废。心魔宗的心魔尊前辈在此,加上主会的仁义府也是十门之一,要说到动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们八残门当第一波”
另一边的食魔宗金牙宗主,这时也呵呵笑得浑身肥肉乱颤地说道:“残破老大这么一说,本来我还想先拈拈阴阳和合派那六个水葱葱的美姑娘,瞧瞧要是在她们又白又嫩的大腿咬上一口,会是什么滋味,这下你抬出了心魔尊前辈,岂不是让本宗难以下嘴了?”
阴阳和合派新加入的那六位清冷阁的仙子们,见到食魔宗的金牙宗主,两眼直在她们身上打转,想起他油腻腻,肥滋滋的模样,不禁每个人都又怒又恶,六双美丽的眼眸都怒瞪向金牙宗主而去。
阴姥姥和阳公公则是在暗中不断地叫苦。
从战具宗的战器玄师命三供奉将粗大的筒口对准她们开始,毒瘟宗的瘟气弹,八残门的断脉神功,一直到食魔宗的大食秘术,每个宗派都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看来这些宗派还很有聚集同攻的趋势,直让两人心中焦急不已。
不管这些宗派是合围而上,还是轮番出手,阴阳和合派以现在的人手,实在是很难有幸免的可能。
正在阴阳和合派诸人感受到台上所有宗派,都开始将质问的焦点集中到阴阳和合派阴姥姥等八人的身上时,贝锦派的贝花红宗主,却突然开口说道:“战器玄师,既然毒瘟宗已经说这是我们东方真人界的事儿了,贵派三位供奉手里的“火龙霹雳筒”是不是可以挪个方向?我们这儿有些人可没有九幽宗主的功力或是黄金战主的战甲呢”
贝花红宗主的这个话,立时引起了三种反应。
东方真人界的诸派,闪眼一望,果然看见了西方战具宗的那三个天地人供奉,披风底下乌黑闪亮的筒口,果然还遥遥指着这里。
虽然他们说的是对准了阴阳和合派,但是火龙霹雳球一射出来,威力几达十丈,也就是说,就算他们只对准了阴阳和合派的人放出,几乎大部份的东方真人界各派,也都在他简口的威胁之下。
所以东方邪宗们马上就把注意力从阴阳和合派身上转到了战具宗那儿,眼中戒慎疑怒的神色透然而出。
吸日夺月派宗主,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宛如女子,上身穿着月白衫,下身却套着件男女皆宜围腰裙的年轻少年,也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地对着战具宗宗王战器玄师说道:“红宗主说得对极了,贵宗三位供奉是不是可以把火龙霹雳筒给挪挪口儿?”
对于战具宗宗主战器玄师而言,耳中听了贝花红的话,忍不住想起这一回走空路的一百多位弟子,差不多被金甲战神宗给宰了十之**,只剩下二十几个弟子,跟着三供奉的战飞龟来和自己会合,不由得就气往上冲,冷笑说道:“金甲战神宗这回就算他们有黄金战甲,也逃不过本宗的追杀!”听了战具宗宗王充满挑衅的话,北方真人界的宿敌金甲战神宗宗主黄金战主,立时也从厢座中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战乌龟说什么屁话?你别忘了现在你们这些家伙不是在你们的乌龟壳里,还想奢谈追杀本宗?让本宗率人追杀你们还差不多”
战器玄师端坐不动,但是周围那号称七器宗匠的著名七位老先生,却是每个人轻轻移了个角度,有的抬手,有的翻袖,有的拉披风,有的调腰带,然后战器玄师就以一种阴恻恻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们从战巨龟和战飞龟里出来,你们这群黄金狗屎就能对我们怎么样吗?如果你有种不妨试试”
黄金战主当然不是一个轻举妄动的人,虽然战器玄师等人现在没有战巨龟和战飞龟保护,但是他们宗内最难惹的七器宗匠和三大供奉全都在场,而这些人都是以稀奇古怪,难以防范的怪异兵器著称。
黄金战主虽然嘴里叫得凶,而且这次拦截空路之举,所受的重创损失之仇,更是让黄金战主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战具宗的人碎尸万段。
但是怒火仇恨并没有扰乱黄金战主的心神,反而更是冷静地细细观察战具宗的众人,绝不放弃任何可以偷袭的机会。
战器玄师心中虽怒,但是他也明白黄金战主可不是一般的修真,功强力猛心机细密,既然自己等人,为了参与邪宗大会,不得不从战巨龟和战飞龟中出来,以黄金战王的心性,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黄金战主的狙击,绝对是不可避免的,关键只是时间而已。
自己虽然有了些准备,但是面对如此敌人,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所以战器玄师也是双眼一瞬不瞬地和黄金战王对峙着。
贝花红宗主所说的那一番话,引起的第三个反应,就是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的诸人。
被他这么一提,这两个宗派的人都想到了九幽鬼灵派那位功力通玄的九幽宗主,因此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九幽派的方向。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见九幽宗主的踪迹,只有九鬼姑等六位长老,都是脸露焦灼地坐在那儿,其中尤其是九鬼姑的脸色,更是在焦灼之中,有一丝丝地不安与阴沉。当邪不死派的不死尸王,和吸日夺月派的日月童子,在没有看到九幽宗王的踪迹时,都忍不住心中起了些疑惑。
听门下们的报告,这位九幽宗主是一位难以测度的高人,若是想要从紫柔她们的阴魂之中得到什么关于克制蛟头魔人的方法,这位九幽宗主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一员。长得清秀无比的日月童子,和身穿寿衣,头上戴着顶高顶帽,手里还拿着柄招魂幡的不死尸王,彼此对望了一眼,显然可以看得到对方眼中对于九幽宗主还未出现的疑惑。
贝花红宗主果然不愧是挑拨的能手,只不过是轻轻一句话,就让现场本来注意力全放在阴阳和合派的众人,情势完全打乱,甚至有些宗派已经明着杠了起来。
这时西方真人界又有个人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开口说了话:
“贝锦其口,豺狼其心,贝花红你先别忙着拨弄其他人,我诡刀宗还要你还本派的株蔓刀呢!”
这个说话的人,绿眼高鼻,肤色白皙,唇上两撇修剪优雅的胡子,头戴大红羽毛宽边帽,身穿紧肘包腕绿上衣,外套银丝镶边皮背心,穿的裤子又紧又束,连胯下都有一包很明显的阳包,显然穿着的习惯和东方完全不同。
在他的腰间,系着一柄剑锷宛如圆盘,还拉出一条弯弯的银弧,直接到剑柄的尾端,让整柄剑的护手可以把握剑的整只手都给包住,样式极其怪异已极。
剑鞘则和一般的扁平不同,而是圆圆的好似支细柱那般,实在很难想像这是一柄什么样的剑身。
这人一说话,众人就认出了,他正是西方真人界,诡刀宗的宗主,千零一刀客。
在千零一的身后,则是他们诡刀宗的四大刀客,除了穿着打扮和他们宗主几乎一模一样之外,甚至连唇上所蓄留的胡子,都是相同的样式。
贝花红一看到他开口说话,就哈哈笑着回答道:“千零一宗主,你说这话好像有些不大对吧?株蔓刀本来是正派接引宗的镇宗之宝,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你诡刀宗的了?”
千零一宗主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我有本事从接引宗手里把这柄株蔓刀夺来,当然就算是我的了”
贝锦绿这时也耸了耸肩说道:“千零一的话倒也有些道理,既是这样,我们已经从你们手里把这柄刀弄到了手,那么这柄刀当然也算是我们的了”
千零一哼了一声:“你们这话说得太早了点吧?本宗这不就追来了?”
贝花红又哈哈笑道:“我们只是仅守“君子动手不动口”这句古训而已,可不是怕了你们诡刀宗。”
这时南边又有一个宗派的人对着贝花红沉声说道:“红宗主果真是君子,本派和八残门受诡刀宗之托,同时注意贵宗行动,甚至还派出了多起的人手,打算在贵宗入大玄山之前,先找到贵宗,把话说清楚,却没料到本派派出的人竟然都没有拦到贵宗,可见得贵宗确实是极为奉行君子之道了”
这个说话的人,是个全身穿着紧身黑衣的瘦削中年人,双眼深陷,宛如两个深洞,鹰鼻薄唇,缩颈弓背,坐在那里实在是很难让人注意。
在他身边也同时坐着九个和他一样穿着黑色紧身衣,阴沉着脸的怪人。
虽然这个宗派看起来没有什么显眼,但是贝花红一入眼就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
还好自己这次是跟着九幽鬼灵派、阴阳和合派、吸日夺月派和邪不死派等众人一起到邪宗大会报到叙位。
显然以狙杀闻名的黑天禽派,在太玄山附近必定是布下了不少眼线,如果不是跟着另外四派,让黑天禽派有了些顾忌,说不定自己想要进入邪宗大会所在的太玄山,恐怕还会多生些波折呢!
他本来以为诡刀宗这次只找了八残门来寻自己贝锦派的晦气,没想到还牵涉到了极不好惹的黑天禽派。
贝花红和贝花绿不由得互相地对看了一眼,心思不停地转动着,好一会儿贝花绿才对着之前的那位瘦削中年人说道:“黑天禽宗主白辛苦了一阵,我们兄弟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听传闻,贵宗暗算玄灵万兽洞的朋友之后,我们兄弟大概就是贵宗的下一个目标了吧?”
他的语音刚落,就有个震雷般的声音传来:“兀那黑天禽龟孙,先别急着找下个目标,老子魁宫的黑心背叛部属巫王躲到哪个狗洞里去了?”
这人虽然声音洪若响雷,但是大家目光转移而去,才发现说话的竟是一位个子不高,长得有些肥敦敦的,身上披着一件虎皮衣,袒露右肩右臂,浓眉大眼,狮鼻厚唇,容貌粗犷的矮人。
可是他的人虽矮,但是身边放着的一柄斧头,却是光斧刀的宽度就几乎超过了他的肩宽。
虽然这柄斧头严格来说并不算真的有多大,但是特别宽厚的斧刃,再配上魁官宗主矮小的身材,就显得那柄斧头感觉上极为巨大。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穿着,和那一柄巨斧,摆明了他就是玄灵万兽洞的魁官宗主,实在很难不让人把他跟身材矮小的侏魔宗联想到一起。
贝花绿的话,显然立即引来了玄灵万兽洞的声援。
黑天禽宗主深陷的眼睛闪了闪,表面上对于魁官宗主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模样,只是淡淡地对着魁宫宗王说道:“贵宗的巫王尊者,只是暂时和本派配合一下而已,事后巫王尊者就自行离开了,所以魁宫宗主你可能问错人了。”
魁官宗主一听,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骂道:“放你妈的屁,巫王这个混蛋,自从偷偷回到本宗洞内,杀害了十二位弟子,暗中偷去了兽王尊者专门降伏玄兽的“兽王诀乙蛟蟒龙蛇篇之后,就半点下见任何踪迹,如果下是你们黑天王八们收藏了他,他还能去哪儿?他暗中练法,想要偷偷完成以后,就去收伏蛟头魔人,还当老子下晓得吗?”
魁官宗主的话一说完,立即就引起在场所有宗派的注意。
他们这次聚会,最王要的目的就是蛟头魔人,但是巫王尊者躲起来偷练“兽王诀”蛟蟒龙蛇篇的事,却是完全没有听谁说起过。
如果魁官宗主的话没有错,那么黑天禽派就真的可能有点问题了。
谁都不希望如果最后真的有幸,辛辛苦苦地捕住了蛟头魔人,却被暗地里的巫王给收伏了去。
一向最讨厌黑天禽派,认为其法诀和他们有冲突的杀魔宗,宗主是一位斯斯文文好像教书匠的冬烘先生。这位身穿旧布泛白老绸衫,手上拿着个早烟袋,一双眼睛迷迷蒙蒙地有些看不清楚的文士老先生,轻轻咳了咳,说道:“既然魁官先生已经这么说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咱们可下希望在剿围蛟魔的同时,还有人在肚子里暗作打算,因此还是请黑天禽先生说个清楚比较好些。”
杀魔宗一向认为,杀戮是最能实际增进煞气修为的怪异宗派,因此认为像黑天禽派这种专以狙杀目标为主的作为,根本是侮辱了杀戮这种神圣的艺术。
对于杀魔宗的质问,黑天禽宗主只是淡淡地笑道:“杀读先生,你无须担心这个,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巫王尊者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杀读先生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满意黑天禽宗主的答案。
另一个厢座虽然坐满了十一个人,但是因为这十一个人的个子都极为矮小,以致于厢座看起来还是空空的,感觉正好与食魔宗肥大身躯完全相反的侏魔宗,带头的那位,身材实是十一人里面最小的,几乎只有一般人的胯下高度而已,并且细眉小眼,口鼻秀气,头挽儿童髻,身穿五彩衣,双臂套着一对白玉圈,看起来简直就跟个粉妆玉琢的小孩子差不了多少的怪人,这时突然开口说话,以一种清脆高亢的语音道:
“黑天禽,那么你可知道现在巫王在哪里?”
黑天禽宗主这时也皱起了眉头。
人说矮子肚肠拐弯多,这个侏魔宗的宗主,个子瞧来矮矮小小的,模样也和个天真的小孩差不了多少,没想到就是听出了黑天禽宗王话里的玄机。
他身为黑天禽派的宗主,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总是多多少少得顾忌一下自己所说的话,要是说了谎被揭穿,那可是关系到他整个门派的声誉。
“小盘环宗主,难道你认为我知道巫王的下落?”黑天禽宗主不答反问。
“我什么都不认为,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巫王现在在哪里而已”侏魔宗的盘环宗主小脸嘻嘻,依然紧逼着问道。
黑天禽宗主摇了摇头说道:“在巫王离开本派之前,我确实是有听过他说要去哪里,所以你问我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也很难回答,因为我只是听他说过而已,但是现在他是不是还在那儿,我可没有办法确定”
玄灵万兽洞的魁宫宗主立即问道:“他说他要躲去哪儿?”
黑天禽宗主双眼芒光凝聚,淡淡地说道:“本宗和玄灵万兽洞一向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倒是和巫王有些情谊,魁宫宗主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黑天禽派宗主的这句话一说出来,维护巫王尊者的意思已是非常明显。
魁官宗主马上大怒至极,反而嘿嘿笑道:“看来黑天禽派是摆明要和我们玄灵万兽洞杠上了”
黑天禽宗主身后的黑天九子,立时凝神提气,全神戒备。
谁都知道,玄灵万兽洞素以野蛮强悍著称,每一攻击,都是以命搏命,凶险至极。因此即使是专以狙杀著名的黑天禽派,面对玄灵万兽洞的放话,也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谁都明白,只要玄灵万兽洞真的一动起手来,现场一变得混乱,保证绝对不是只有玄灵万兽洞和黑天禽派对干起来而已。
所有以前现在宿敌新仇的宗派,都会开始动手。
因为谁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变成了先捱打的对象。
所以会场上的众人,说着说着,大部份竟然开始彼此剑拔弩张了起来。
仁义王实未料到,本来一致质逼阴阳和合派的情势,竟会因为贝锦派的一句话,就使得现场的情形变成了彼此即将互斗的复杂场面。
“等等诸位,请先等等”仁义王连忙出面打圆场:“大家原来不是都同意,在邪宗大会上,彼此先把私仇放到一边的吗?诸位都是一宗之主,总不会这就要混打一通了吧?请大家先想想,以我们大会主邀的十一个宗派立场,就算是各位开打,又怎么会不劝阻?难道各宗互敌了这么久,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分出什么结果了吗?”
本来已经将宽面的“兽誓斧”拿到手中,准备聚气出手的魁官宗主,身后突然传来了属下毒王尊者的轻细语音:“宗主,功力高绝,而且已经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九幽宗主现在还没看到踪迹,还请宗主忍忍,现在可不是咱们报仇的最佳时机”
魁官宗主听了身后毒王尊者,以及仁义王一针见血的话,心中考虑了一会儿,知道仁义王说的确实不错。
现在会台上,众目睽睽,说句实话,就算是真的开打,也只能是个混战之局,以各宗现在的人手,其实也不一定真的就能够奈何对方什么,而且以大会主办宗派们的立场,大约也不会等到他们打出个结果,就一定会出面劝阻。
因此与其现在出手,最后很有可能白费力气,倒还不如聚齐了人手,集中对方的弱处全力一击,还比较容易得手。
魁官宗主想到这里,只好哼了一声,压下怒火,将手中的兽誓斧放了下来。
邪宗大会先前已提出约定,各宗有什么赚隙的,除了在会台上开会的期间之外,邪宗大会一律不予插手。
看来还是等今儿个散会后,再约好了人马,给黑天禽派一个好看。
玄灵万兽洞会这么想,已经和其他宗派对起来的各派诸人也都是不由自主地这么想着。
仁义王果然不愧是能言善道的宗主,只不过用了几句话,就使得被贝锦派挑起的冲突,硬生生地拉了下来。
贝花红眼看场中的情势,真的被仁义王的话,给说到了各派最顾忌的点儿上,也不由得有些佩服仁义王见事入里,直暴关键的言语,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对着仁义王笑道:“仁义宗主说得确实有理,有什么仇隙,以大会十一派的力量,当然是光压也压得大家不敢在会台上发作,我看大家就把宗派个别的怨恨先放着,千零一宗主你要找我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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