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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嘴上说是看望弟弟,可他的目的却众人皆知,父皇命他查禁军千侯一事,这可是整倒晋千岁的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况且,他这个做哥哥的,弟弟受了“重伤”理当探望不是?!
太子得意洋洋地坐在西宫,等着看见一个离死不远,身中剧毒的二皇弟。
那个被世人尊誉才德兼备、最具龙相的“雅”皇子,不久就只会是一条死龙。
不仅如此,他还要让他的西宫从此一蹶不振!
太子心情愉悦地抿了一口茶水,耐着性子等着,片刻后仍未见晋千岁的身影,便不悦地朝一旁像木头一样直立的尉迟怒道:“怎么回事?本王来探望,还避不见面,难不成是怕见了本王,什么事迹会败露?”
木头尉迟心里暗骂这位猪太子,脸上却仍是不卑不亢的表情,答道:“请太子稍等片刻。”这时机可得拿捏好,否则二皇子真的会有麻烦。
“等?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叫本王等!”
太子正欲命人拿下尉迟,便从内殿传来一道醇厚的嗓音,听起来精神焕发。
“皇兄何必动怒。”
太子不悦地皱眉,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奄奄一息吗?
他的两眼突然颤颤地抖了一下,吓得他赶紧端起茶水又喝下了一大口压惊。
眼前这人清俊雅致,风采依然,双目精光烁烁,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和蔼笑容。
不是应该垂死挣扎吗?探子很确信地禀报,二皇子身中剧毒,腰腹受伤,那眼前这个人、这个越发神采逼人的人,是谁?
太子怀疑地盯着晋千岁,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彻底,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可惜,仍是无迹可寻。
“皇兄这样关心臣弟,真是让臣弟受宠若惊呐。”晋千岁好笑地挑高眉。
太子希望落空,却仍是疑虑重重,他怎么也不相信晋千岁会毫发无伤!
“为兄是听闻你身受重伤,担心你安危,特来探望。”
“多谢皇兄关心,不过恐怕是听了小人之言,臣弟身体向来很好,连小病小痛也不曾患过,更何况受重伤。但皇兄如此情深意重,臣弟甚感安慰欣喜。”
晋千岁行走健步如飞,身姿卓绝挺拔,潇洒非凡,丝毫末见不妥。
太子一腔怒意在心底压着,又被他说得不便发泄出来,甚是恼火。
“不必了!没事自是最好,不过禁军千侯一事父皇命我彻查,我身负重任,绝不会姑息养奸,皇弟你可得小心了,为兄可是得好好的、仔细的查。”
晋千岁不怒反笑,一手五指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低眉敛眼说道:“臣弟问心无愧,还盼着皇兄彻查,若是证据确凿,臣弟自当无话可说,不过”
他抬眼缓缓一笑,有些得意、有些狡猾,还有些踌躇满志、有恃无恐。
“也得先有证据。”
太子再也忍不住一怒而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便怒出西宫。
尉迟暗自松了口气,突地看见二皇子颓然倒下,他顿时大惊上前搀扶。
眼前哪里还是温润如玉、风采依然的晋千岁,只剩下脸色苍白、面无血色的二皇子。
“若不是你掐得准,饶是那茶水中的迷幻葯再有效,本王也难逃此劫。尉迟,你是抱着必死之心救本王吧。”若被发现向太子下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他虽虚弱却依然谈笑风生,尉迟神色凝重,不敢耽搁,搀着他走向内殿休息。
“慕笑尘已前去寻求解毒葯引,二皇子吉人天相,定会没事。尉迟会护您周全。”
木头尉迟,晋千岁浅浅一笑,淡道:“你不用太过担心,想取本王的命,可不是容易的事。”
俞咏妍看着床上闭目休憩的他,心里不由得一恸。
她虽然铁石心肠,但对他却怎么也割舍不下,纠缠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这冰冷无情的皇宫里有什么是她可以留恋的?若不是因为有他,她又怎么会愿意陪着同他一起走这条路,处处争、处处斗。
俞咏妍掀开他腰腹间的衣衫,伤口处已经处理,虽控制了毒性蔓延,但若不早日根除,随时有威胁性命的可能。
慕笑尘出宫寻葯引,时间并不宽裕,看来她得想办法分散各方的注意力才是。
她伸出纤指轻抚他腰腹间的伤处,患处四周仍可见微微的红黑。仿佛感觉到她的碰触,晋千岁睁开眼,浅笑着打量她。
他戏谑地调笑道:“心疼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只是将他上身的衣衫完全解开,让他的胸膛光裸在她眼前,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轻轻缓缓地抚着他的伤口周围。
晋千岁浅浅地吸了口气,不再言语,不敢动弹,两人之间充满了静谧和谐的氛围,原本是极其私密的事,由她做来,竟少了份暧昧,多了份坦荡和理所当然。
她的手指缓缓上移到他的胸口,轻抚过他伤口的四周。
“咏妍!”他低吼出声。
她修长纤指如蝶般在伤口四周抚过,痛!真的痛!但他心底深处却感到无比欣喜。
“咏妍”他低喃着她的名字。
她收回手,微微蹙着眉,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说。“不要说话。”
褪去尊贵的身分,抛开一切,她只是一个娇俏的女儿家,一个他心爱的人。
今夜是个非比寻常的夜晚,他知道,他依稀能感受到她的心思,知道她要做什么,明知不合礼数,但他却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渴望得太久,久到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不需要。
俞咏妍从容地卸下珠钗,一头云发如瀑而下,映衬着她娇美的小脸灼灼生辉。
晋千岁的视线跟随着她的手指移动,解开宫装盘扣,她的手指丝毫不见颤抖,而他的心,却震颤如鼓。
饶是惊澜公主再厉害、再如何尊贵无比,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个娇美的女子,一个心随意动、随心所欲的女子。
她挨近他坐下,面对着他缓缓俯下身子,不敢压着他的伤口,稍稍侧身俯在他的身上。
晋千岁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一股馨香入鼻,温香软玉在怀。
此时伤口不再痛,但除了伤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她双手枕在他的颈间,吐气如兰。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又暗含戏谑的浅笑,离他那么近,近在咫尺。
“心动了吗?”她笑问着,腾出手捧着他的脸。
俞咏妍凑近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好在二皇妃不在宫中,不然再怎么不在意,对她总是不好。”
她有些调笑地说,又暗含些许暧昧的情意,他瞬间吻住她的双唇,不似她的轻柔,狠狠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渴望拥她在怀已太久,已将这种欲念深埋在心底,此时此刻正在渐渐苏醒,但仍有一丝理智在提醒他,不可,此时真的不可!
晋千岁双手放在她的腰侧,用力将她抱离自己几分,这样的撩拨恐怕是圣人也会受不了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俞咏妍好笑地看着他。
“此时不妥。”他抽手伸出一指轻抚着她的侧脸。
她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便听外殿传来一阵窃语,马上便听见慎儿和尉迟同时在外禀报。
“公主,魏大人求见。”
“二皇子,中臣大人求见。”
晋千岁听罢眉一扬看向她,笑着开口。“是吧,此时不妥。”
她眉眼一低迅速起身,下了床回头看他一眼。
“时不再来。”俞咏妍说完便向外殿以适中的音量轻唤。“慎儿,进来替本宫更衣。”
他不由好笑,她是故意在报复他吧。
魏天权愁眉苦脸的劝导,无非是要她不要和西宫太过接近。现正彻查两宫,他自然是不想她自身未平又平添是非。
可他既然知道要到西宫去找她,想必心中也明白她和晋千岁之间是纠缠不清,劝导也只是白费功夫。
所幸他还是维护她的,就算不见得是真心,为了各自利益所需,魏天权还是得护着她,西宫那边怕也是同样的情景。
魏天权刚离开,叶翔舞便来求见,见着她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出宫”
“本宫还等着你出谋画策呢!”俞咏妍轻瞟了她一眼。
“公主意欲何为?”叶翔舞皱了皱眉。
“你认为,本宫会放过那些伤他的人吗?”俞咏妍的双眸射出狠厉冰冷的光。
叶翔舞倏地瞪大眼,而后又叹了口气。
“公主太抬举我了,其实依公主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用得上翔舞?其实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场戏,惊澜公主若是想成什么事,怎轮得到翔舞来献计。”
俞咏妍听她这样说,不由感到疑惑,缓和脸上的表情问道:“你怎么了?这样没志气的话可不像你说的。”
叶翔舞思索片刻才开口。“其实我真的不适合待在宫里,这里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公主有用得着翔舞的地方,翔舞随时听候差遣,但还请公主开恩,让翔舞出宫,若是日后您想通了,也想脱离这个牢笼,起码宫外还有翔舞候着您。”
她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很实在。
俞咏妍浅露笑意,叹了口气。“我早知留不住你,皇宫也只会扼杀你的灵气,你想走,我不阻拦,但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
叶翔舞一听她语气谦和又这样说,马上眉飞色舞,脸上的表情也灵动起来。
“遵命!”
俞咏妍也感到好笑。“急着出宫无非是为了找慕笑尘,怎么,你很担心他?”
“我和他师出同门,他这次去寻葯引,势必会去找师傅。现在整个王朝乃至中原,关于‘天藏宝图’的风波还未平息,虽被誉为‘天下第一谋士’,但有一样东西是我和他都不会的。”叶翔舞皱皱鼻头。
“我们那万能的师傅什么都教了,却偏偏没教我们武功,走江湖没有武功,岂不是很”好歹也该会一招半式嘛!
“既然如此,你去了又有何用?”
“我和他加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啦!”俞咏妍听她说得自大,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又听她道:“再说,他此去为二皇子寻葯引,有我协助,岂不是更好。”
俞咏妍微皱眉沉吟,思虑了片刻,才从袖中摸出一块锦牌。
“你要出宫带上这块锦牌便可,但我有一个要求,慕笑尘寻到葯引后,你得同他一起回来,而后才能离开。”
叶翔舞接过锦牌看了又看,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还要回来?不是多此一举?”
“你这样聪明,不妨猜猜看。”俞咏妍神秘地笑笑,一手托住下巴不甚在意的开口。
叶翔舞盯着那块锦牌,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抬头。“你是要我”
俞咏妍扬眉看着她,想她心中已是明白。
虽然俞咏妍每次都会给她出一个难题,临走居然还给她这样一个任务,不过,她还是感谢她。
俞咏妍不再看她,淡然道:“要走就趁今晚,过了今晚,明日会是怎样的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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