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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首光光轻叹口气,看着手中刚缝好的男装,不由得柳眉一皱,有丝埋怨地瞪向正在喝葯的苏君樵。
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苏君樵转过身,奇道:“怎么了?”他喉头才刚痊愈,声音中仍带丝粗哑。
“哼!”妙首光光冷哼一声,咬断衣服上的缝线,不发一语地将刚缝制好的黑色男装丢给他。
苏君樵傻愣地抱着新衣“你怎么了?”
妙首光光站起身往门外走,懒得向他看一眼。
苏君樵见状连忙追了出去,可是他伤口尚未痊愈,连双腿也不甚灵活,急跑之下,险些跌倒在地上。“你干嘛?”妙首光光及时拉正他的身子,等他扶住门柱站稳后,她才松开手。
“你怎么了?”苏君樵靠着门柱,在心里不住气恼自己没用,连站都站不稳,哪有昔日的半分潇洒。
妙首光光瞪他一眼,本想继续往院子里走,但一想起他的情况,只好席地而坐。
“妙儿,你怎么了?”从他恢复声音可以开口那天,她就警告他不准叫她“光光”不管是什么“光”都不行,所以他便替她起了“妙儿”这个称呼,而她也没反对。
妙首光光转头看向跟着坐下的苏君樵,眼光来回打量他,许久后,她才不开心地说:“你知道我已经替你缝制了八套衣衫,六双鞋了?”
“我”苏君樵怔了下才点头道:“知道。”这事他当然知道,从他还泡在木桶里时,她就已经着手替他缝制衣衫,说他不感激是骗人的,毕竟两人非亲非故,她非但救了他,还为他治伤,张罗他需要的一切。
妙首光光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我很感激。”他仍旧不懂她在气什么。
“那你干嘛长那么快,平均七天我得替你缝制两套衣衫,一双鞋。”她想到就气,现在不但得替他疗伤,还得充当他的裁缝,压根儿没空去完成她的改名大业。
苏君樵低头看了眼身上又快撑破的深黑色布衣,微笑道:“其实你衣衫、鞋子可以做大些,不必做得太合身,反正我还会再变壮。”
这一个月来,他像是把过去十年失去的一口气全补回来,她每为他缝裂一件衣衫,中间虽只隔个三、四天,衣衫却不是过小,就是过窄,看得她怒气冲冲,又得替他另外再做过。
“哼!”妙首光光又哼一声,气呼呼地瞪着他“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讨厌见人穿著不合身、松垮垮的衣衫,看起来既没精神又懒散。”
“可是”
她瞪着他“可是什么?”当场又把他到口的话瞪了回去。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苏君樵不禁失笑,摇摇头“没什么。”她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怪的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却坚持得很,就拿她改名一事来说好了,天底下有哪一个人会冒着让武林各大门派、大内高手追杀的危险,就只因为想换掉自己的名字?
“没有最好!”妙首光光突然站起身冲进室内。
苏君樵才想扶着门柱站起身,就见她鼓着一张俏脸,双手提着一个大竹箱走了回来。
苏君樵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举动。
妙首光光放下大竹箱,打开后,她低头借着明亮的月光清点着竹箱里的东西,点到什么就将它拿出来放在一旁。
苏君樵看着她身边愈堆愈高的杂物因为东西太多太杂,他实在无法将那一堆东西归类。
“少林的易筋经在这儿,武当的太极剑谱也在这儿,魔教的大还丹和蛇蝎鞭,皇宫的九转金丹”她低着头,边说边数,仔细地计算还有哪些门派她还没下过手。
“妙儿。”苏君樵原先并不想打搅,可是见她身边的东西愈堆愈高,不由得担心地叫了她一声。
妙首光光依然偏头沉思,听到他的叫唤声后,想也不想地随手从身边堆得老高的物品中抽了一本书给他。“你乖乖看书,别吵。”
苏君樵接过书,见她一脸严肃认真,于是轻叹口气,随手翻开书本。
苏君樵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封皮有些破损的剑谱,这流星剑谱不是早已失传了吗?据说早在七十年前流星剑谱就已经跟着柳絮飞一块跌落山谷,此后再也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翻看手中的书,苏君樵敢肯定这本剑谱并非假造的。他记得有一次曾听爹提过,原先的流星剑谱缺了三页,柳絮飞奔波了大半辈子,才凑齐完整的流星剑谱。
他愈翻心愈惊,忍不住伸手拉了下妙首光光。“妙儿。”妙首光光依然埋头数着,没心思理会他。察觉到他又伸手拉她时,顺手又拿了只紫色的玉瓶给他“叫你别吵!肚子饿吃这个。”她现在没空煮消夜。
苏君樵接过玉瓶,好奇地拔开红色布塞,一阵清香随即扑鼻而来。
妙首光光看了他一眼,见他仍旧傻愣愣地望着玉瓶瞧,轻皱柳眉道:“我现在没空下厨,你就先吃这个填填肚子,会怎么样嘛?”这个人愈来愈过分了,现在不止把她当成他的裁缝,还成了厨娘,她欠他的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她拉下脸,苏君樵连忙从玉瓶里倒出几颗金丹,连看都没看,马上往口里塞。
妙首光光轻哼了声,瞪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清点竹箱里的东西。
随着金丹入喉,苏君樵只觉一阵滚烫的热气由丹田冲了上来,直攻脑门。他涨红了脸,顿时只觉口干舌燥,难过得直想喝水。
耳边传来他“咿咿啊啊”的呻吟声,妙首光光柳眉一皱,朝他看去,恶声恶气地骂道:“我都说了现在没空,你想怎”
看他涨红的脸,甚至连青筋都冒了出来,妙首光光纳闷地“咦”了声,将玉瓶拿过来,把里头的金丹倒在手掌里。
她点了下金丹的数量,皱眉抬头看他“你找死吗?这东西一年吃一颗都嫌多了,你做啥一口气吞了四颗?”
苏君樵口干舌热,有苦说不出。刚才是她硬要他把金丹吞下去,现在又怪他?
妙首光光白了他一眼,嘴里叨念了好一会儿,才从身旁的杂物堆里拿了瓶鲜红色的瓷瓶,拔开布塞,倒出两颗血红色的丹葯。
“把它吃下去。”
苏君樵接过红色丹葯,一阵令人作恶的血腥味直向他扑来。
他迟疑地盯着手中的丹葯,迟迟不敢有所行动。妙首光光见状,柳眉一蹙,怒道:“你当我会害你啊!”也不想想看是谁历尽艰辛将他从地牢里背出来?又是谁不辞辛劳替他治病养伤?又是谁辛辛苦苦替他缝制衣衫?
现在他竟敢怀疑她!
苏君樵见她发怒,连忙话也不敢多说,马上张嘴将红色丹葯吞下去。
妙首光光冷哼一声,又回头整理竹箱里的东西。
苏君樵感觉一阵清凉,原先由丹田直冒上来的热气也在此刻和这股凉意合而为一,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只觉全身舒畅,似乎全身的气流合为一气,各大穴道同时贯通。
苏君樵眨眨眼,刚才全身舒坦的感觉只在刹那间就消失。他拉了下妙首光光的手臂“妙儿”他想问清楚刚才到底吃了什么。
“干什么?”妙首光光咬牙切齿地转过脸,一脸狰狞地瞪着他。
“我”他被她看得全身发毛,到口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我呃这本书看完了。”他拿高剑谱,随口胡诌。
“看那么快做什么?”她不满地咕哝了一阵,才又随手抽了本书给他。
苏君樵低头瞄了眼手里的书本,猛然倒抽一口气。天啊!她连少林寺的易筋经都偷到手,她到底多想改名?
“你很吵耶!”耳边传来他的抽气声、妙首光光气得干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剑谱和易筋经,用力将它们和两只葯瓶塞回竹箱后,提着竹箱冲回室内。
苏君樵呆头呆脑地看着她飞快的举动,好半晌才回过神。他扶着门柱,缓缓站起身走进去。
一进内室,苏君樵就见妙首光光一脸怒气站在床边瞪着他。
他轻叹口气,缓步朝床边踱去。除去了外衫后,他和衣先在床的内侧躺下。
妙首光光朝桌上的烛台轻轻一弹,室内登时一片漆黑。她脚尖轻踮了下,和衣在苏君樵的身侧平躺下来。透过淡淡月光,苏君樵静静地凝视她姣好的侧脸,轻叹口气。从他被准许离开木桶后,他们俩就一直睡在同一张大床上。
原先他说什么都不肯,他是没什么关系,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和男子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传出去她怎么做人?
可是她坚持这竹屋除了外头的小厅外,就只有这间内室,也只有这张床。他是个病人,她当然不能让他睡地上,而她又不想委屈自己睡地上,只好两人共睡这张床了。不管是那时或是现在的他,压根儿没什么“力”场苞她吵,她随手一掌就能轻而易举地打昏他,他还能说什么?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苏君樵又叹了口气,轻轻拉起棉被替两人盖上。他知道自己耽误了她的计划,她会恼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干嘛直叹气?”妙首光光缓缓睁开眼,有些愧疚地看向他。
她知道自己刚才无理取闹了点。
以原来的计划,她现在应该在昆仑山盗取昆仑派掌门的银虹宝剑才是,可是这一个月来,她除了到镇上买些米粮回来,所有的时间全花在治疗他身上。她愈想愈难过,突然有种很恐怖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换名计划似乎无望了。她不停地钻着牛角尖,愈想心情愈低落,为了不因此而迁怒他,才将以前偷到手的东西拿出来安慰自己,没想到还是将怒气发在他身上。
苏君樵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水汪汪的双眸,忍不住轻声叹息,一股歉疚之意油然而生。
“对不起。”
“为什么?”妙首光光改躺为趴,双手托腮,不解地望着他。
他轻叹息一声,忍住伸手抚摩她白嫩小脸的冲动。“我耽误了你的事。”
“你别介意。”她摇头道:“是我自己愿意救你,又没人逼我。
我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你身上。”
苏君樵轻笑一声,终于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白皙的嫩颊。“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是个美丽善良的仙女。”
“为什么说我是仙女?”她微闭上双眼,咕哝地问。在他温热大手的触摸下,她有些昏昏欲睡。
苏君樵微笑望着她,柔声道:“因为你像。”
“真的吗?”她缓缓张开圆亮的大眼,开心地笑着。“从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山下的孩子总叫我输光光,不然就是笑我死光光。”她忍不住抱怨,以撒娇的口吻说。
“所以你才这么想改名字?”
“嗯。”她点了下头,趴在双手上,露出颈子。“这里也要。”
“什么也要?”他怔了下。
妙首光光拉起他的大手覆在她的颈子上,娇憨地说:“这边也要像脸一样。”
苏君樵诧异地瞪大眼,见她像只小猫一样舒服地闭上双眼,咕哝一声,搔搔脸。他不禁失笑,摇摇头,在她颈上轻轻按压。
她舒服地嘤咛一声,微弯着身子,半倚在他身上。
看她这举动,苏君樵忍不住轻笑出声,试探地在她颈子上轻轻搔了搔,果然见到她轻震了下,更往他怀里缩。
“不要?玻 泵钍坠夤饪诔莶磺宓乇г梗潘账趸氐拇笫郑惨绦嫠囱埂?br>
苏君樵面带一抹连他自个儿都意想不到的柔情微笑,大手轻轻在她颈上按压,一双眼舍不得闭上,直望着她。
已经有多少个夜晚,他总是张着双眼,一夜未眠地盯着她看。十年的牢狱生活,再加上数次在鬼门关前打转,总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害怕一闭上双眼再睁开时,自己又回到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仰头不见天日。
若能让他就这么每晚望着她,即使要他夜夜不眠,他也甘之如饴。
感觉上,她是他这辈子老天爷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常想,自己该怎么回报她,想了许久,似乎仍无法决定。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得再好听也只是空口白话。但在心里,他知道即使她要他死,他也不会有怨言,更不会有第二句话。
苏君樵轻叹口气,望着妙首光光早已熟睡的俏脸,忍不住放纵自己伸出手,轻环住她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她更拉入自己怀中。
苏君樵端坐在大床上,照着妙首光光的指示赤裸着上身,下身的裤管也反折至大腿中央。原先妙首光光是要他全身赤裸,但在他抵死不从和坚决抗议下,才让他改为反折裤管。
妙首光光从外头抱着一个陶盆进来,除此之外,她还背了个小葯箱在身后。
“你拿了什么进来?”苏君樵有些害怕地问。
从昨天她宣布今天开始替他解毒后,他的眼皮就不安地直跳,到现在还没停止过。
不是他不识相或是不知感谢她的好意,只是在看过她一些准备工作后,让他不得不有了最糟的想法。
妙首光光先将手中的陶盆放在桌上,才回答他的问题。“替你解毒的东西。”说完,她把身后的葯箱放下来,开始将里头的瓶瓶罐罐放到床边的小桌上。
“那是什么?”苏君樵又看了陶盆一眼,很担心地又问了一次。
前两天他看到她抓了两条毒蛇回来,问她抓了做什么,她只回答替他解毒时需要的,随后就再无下文了。
“你前两天抓的蛇?”不会是要他生吞活蛇吧?
“不是。”妙首光光摇头道,拿了杯淡青色的汁液给他。“那两条金银角蛇是解你身上其中一种剧毒时用的,现在暂时还派不上用场。再说那两条蛇现在太瘦,毒性太弱,不适合用来解毒。把这杯喝下去。”
苏君樵瞄了眼手里的茶杯,也不敢多问,连忙往口中一倒,咕噜咕噜没两下便灌下肚。“那两条蛇还太瘦?难不成你要煮蛇汤给我喝吗?”
“不是。”妙首光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金银角蛇我花了快两个月才找到,你要我拿来煮蛇汤?你被关太久,连脑子都关傻了不成?”
苏君樵可怜兮兮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地道:“我只是问而已。”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他学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要他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她马上会
“对不起啦!”她走上前,有些歉然地说:“我忘了你压根儿不懂医术,不应该嘲笑你,更不应该拿你被关的事来说。”
“没关系。”苏君樵惨然一笑,佯装坚强地说:“我被关了十年是事实,被拿来试毒葯也是事实,你说得完全没错。”
听他这么一说,妙首光光更愧疚了。“对不起,我还是不应该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随意拿这件事来取笑你。”她脑?锊欢细殖醮卧诘乩卫锛剿钡哪q?br>
“妙儿,若是你提的话,我不会在意。”苏君樵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柔声道。
妙首光光因他突如其来的柔声细语和温柔的轻抚而震了下,心脏好象突然被什么撞到,有股异样的感觉慢慢从心房浮了上来,脸颊也跟着有些微红。
她连忙轻咳两声,走到桌旁将陶盆端过来,藉以平息心里的騒动。
苏君樵被陶盆里不断扭动的东西吸引,双眼发直地盯着里头乳白色又有些呈半透明的东西看,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的异状。
“妙儿,那呃我”他吞了口口水“那些是什么?”
“这些?”妙首光光微微抬高陶盆。
“嗯。”他点了下头,往床里移动一些。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怪了点,在地牢里他什么恶心的东西没看过,可是那时他是半昏半醒,和现在不能同一而论。
“这是我上个月在后山上发现的白晶血吸虫。虽然它们看起来有些像水侄,可是你别把它们误认为同一种东西。”
“这个白晶什么虫的是做什么用的?”虽然听她说得骄傲,好似手里正端着一盆宝贝,可是苏君樵还是忍不住露出迟疑的神色。妙首光光从陶盆里抓了只约两根指头粗的白晶血吸虫,解释道:“这白晶血吸虫的作用和水侄差不多,只是它除了替人换血吸血外,还有别的用途,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抓它的原因。”
“什么原因?”他有些发毛地瞄了眼正在她手上蠕动的虫。“你到底去哪抓来这么一大堆?”他忍不住幻想待会儿这所有的虫吸附在他身上的情况。
“当初我只抓了十来只,其余的是我这一个月来培育出来的。”
她放下手中的白晶血吸虫,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她拍了拍床沿,道:“来,趴下。”
等苏君樵在床铺上趴好后,她拔开瓶上的布塞,倒了些液体在他背上,然后轻轻推开。“我刚刚说了,白晶血吸虫除了用来吸血换血外,它还可以用来吸除血液里头的毒素。只是在未加以训练前,它只能吸取一些寻常的毒素,像是普通的毒蛇或是毒蜂螫咬的伤口。”
她又倒了些液体在他手上,边揉边说:“一个多月前,我又潜进钱家庄想找看看钱克己还有没有七彩血芍。之前我怕他想下毒杀害的人太多,把七彩血芍用完那就槽了,不过幸好没有,还剩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这毒物得来不易,所以他省着用吧。”
苏君樵轻笑一声。“你怎么不干脆偷解葯比较快?”他一直奇怪这点,只是苦无机会向她问清楚。
至于她一个人潜进钱家庄一事,刚开始他也是极力反对,但在她强调他也是她偷出来的后,他也无话可说了。
“翻身。”妙首光光涂好了他的双臂,拍拍他的肩要他翻过身,她好继续替他涂葯。
“你中毒太久也太深了,就算我拿到解葯也没法子替你解毒,不过是拖延毒发的日子罢了。”她倒了些葯在他的胸口上,专心地替他涂抹开,没察觉他愈来愈深邃的眼光。
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忙碌地在身上游移,苏君樵只觉一股热气从腹部窜了上来,全身上下也渐渐笼罩在燥热中。在她这两个月的细心照料下,他一些该有的反应全恢复了,也开始正常运作,是以他若再让她涂下去,待会儿他铁定会没脸见人。
苏君樵闷哼一声,突然拉开她的手“其余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奇道:“我涂得比你好多了,也仔细多了。”“就是太仔细了才糟。”他轻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察觉到自己回答得太快,口气也太冲,苏君樵连忙补充道:“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又不是涂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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