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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王宫二楼宽广的走廊上,弗利索的挺拔俊美当场使得经过一番筛选才脱颖而出的王宫侍卫相形失色,更遑论他那经过特殊锻练,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丝赘肉的完美体格更是让在身材与体型上都经过严格挑选的侍卫相形见绌。
晶亮的黑色皮鞋踏在走廊地板上发出一连串低沉而有秩序的声响,正如同他本人给人的印象一般。
他一面对著以固定距离驻守在走廊两边的侍卫打著形式上的招呼,一面笔直的走向最深处,他的母亲也就是碧亚特丽克丝女王陛下等著谒见他的办公厅。
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因为身分是统治荷兰的女王陛下,所以要见她仍然得按照规定,先向门口的卫兵表达来意,由卫兵去通报秘书,再由秘书传达,如此循序渐进,对谁都没有特例。
当他进入办公厅时,碧亚特丽克丝女王正出神地仰望着墙上那幅巨大的全家福照片,身上的深蓝色宫廷服使她整个人笼罩在一股说不出的忧郁当中。
“女王陛下。”
弗利索那沉稳内敛、仿佛能安定人心的声音,成功地将碧亚特丽克丝从烦扰的思绪中拉回,她转过身,随即给了弗利索一个笑容。
“噢,亲爱的弗利索,欢迎你回来。”碧亚特丽克丝优雅地向前,分别吻了弗利索的双颊,同时十分诧异地打量他“是我的错觉吗?弗利索,你又长高了。”
“不是您的错觉,女王陛下,我的确又长高了。”身高直逼一百九十公分大关,连弗利索都觉得自己实在是长得太快了。
“而且体格也变得结实多了。”她握了握他的手臂,以非常满意的声音道:“看来布特上将非常称职,为此,我应该请他进宫来喝杯茶。”
两人分别在办公厅里一组朴实的布质沙发上坐下。
不等弗利索开口询问,碧亚特丽克丝率先吸了一口气,带著苦笑的说道:“我想,你在船上应该有听到关于康斯坦丁的一些耳语了吧?”
基于他的身分,军舰上的人当然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康斯坦丁的事,所以碧亚特丽克丝用“耳语”二字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的确,关于康斯坦丁的事,他大部分都是从厕所里听来的,而一小部分则是当大家以为他不在场,高谈阔论时传进他耳朵里的。
“是的,女王陛下。”
“那么,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些更正确的消息。就在刚刚,康斯坦丁已经正式对媒体宣布放弃王位继承权了。”虽然这是一件令她极为生气的事,但是她的语气却隐隐带著赞赏的意味。
康斯坦丁对感情的事向来抱著玩玩的态度,难得他这次如此的认真,虽然让他深陷爱情的对象身分上有些瑕疵,但是康斯坦丁既然肯为了她放弃王位,那就表示至少他已经成熟到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一向对他的放浪形骸感到头痛不已的碧亚特丽克丝,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
“您感到失望吗?女王陛下。”弗利索轻声问,但是他的眼中却闪烁著跟语气完全不同的否定光芒。
碧亚特丽克丝微微一笑,因为她明白这个睿智过人的小儿子又一次正确无误的猜中她的心事。她深深的望进弗利索那双酷似一百年前登基的葳赫明娜女王的灰蓝色眼中。
那一双看似沉静却会在必要时透露出积极进取、有时甚至能绽放出如火焰一般热情的眼眸,与当年大力推动社会改革而赢得荷兰人民尊重的葳赫明娜女王简直是如出一辙。
比起维内姆的唯唯诺诺和康斯坦丁的心不在焉,弗利索的专注与安静以及他那敏锐却从不张扬的性格,让碧亚特丽克丝愿意对这个儿子吐露更多的心事。
“我承认我的确对康斯坦丁感到失望,但是也许没有外界想像的那样多。坦白说,我一直认为康斯坦丁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但是经过这件事,我想我必须承认我过去的看法是必须修正的。”她微笑着坦承自己的错误。
事实上,康斯坦丁能毅然决然地决定放弃王位继承权,对碧亚特丽克丝来说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对于常爆丑闻的荷兰王室来说,康斯坦丁无疑是一枚重量级的不定时炸弹,不但经常被媒体拍到荒诞不经的行为,所交往的对象更是常常让人跌破眼镜。
之前一度有人怀疑文诌诌的他是个同性恋者,为了驳斥这样的传闻,康斯坦丁采取的手法是不断的换女友,可惜那些女友的素质只能以每况愈下来形容。
要是他一直抱持著这种愚弄媒体的心态,把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记者耍得团团转也就算了,偏偏他这次一反常态的认真起来,而他认真的对象,居然是一名曾经从事贩毒的黑道大哥的女人。
尽管他声称那名女子是无辜的,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欠下债的父亲悄悄卖给黑道大哥,并且因为她的抵死不从感动了那位大哥,所以被留在大哥身边,仍保有冰清玉洁之身。
但是舆论却绘声绘影地发表了许多对她不利的文章,国会碍于真相不明,驳回康斯坦丁的结婚申请。
康斯坦丁可不管国会同不同意,铁了心就是要跟她结婚,并且已经对外公布了婚期。
这个举动惹恼了全国上下,不但总理表明不赞同,国会声明不会通过这桩婚事,连人民都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反感,连带危及了王室的形象,这一切著实让碧亚特丽克丝女王困扰不已。
就在碧亚特丽克丝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时,康斯坦丁的决定反而让她从国会与人民的双重压力下解脱。
“我想康斯坦丁应该不会选择继续留在荷兰吧?”弗利索了解康斯坦丁,以他的个性,一定是来个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才不会笨到留在国内承受压力。
“完全正确,他准备和他的女友到西班牙去,而我必须说,这是他这些年来所做的少数几件让我感到欣慰的事了。”碧亚特丽克丝咧嘴一笑。
一旦康斯坦丁离开了,这些风风雨雨自然会跟著落幕,那些八卦周刊也就没有理由再来骚扰王室的安宁。
但是不管怎么说,康斯坦丁总是她的儿子,知道他即将离开自己,身为母亲的她总是不免感到悲伤,所以刚才她才会一直凝视著墙上那幅全家福照片。
一阵短暂的沉默忽然弥漫在两人之间,不久之后,像是要赶走这些烦心的事情似的,碧亚特丽克丝女王重新振作起来,把焦点放在眼前的弗利索身上。
“好啦,让这些困扰人的事随著康斯坦丁远离吧!弗利索,谈谈你在军舰上的事。”
碧亚特丽克丝女王问的明明是军舰的事情,但是弗利索的思绪却不知怎么搞得完全想不起原本准备好要跟母亲说的话,在他眼前的不再是碧亚特丽克丝女王高贵的脸庞,而是一张素昧平生、笑起来宛如郁金香花开时那般引人入胜的笑脸。
“怎么啦?”
他的短暂沉默换来碧亚特丽克丝讶异的目光。
“不,没什么,我是说军舰上的事还是跟以往一样。”他淡笑,心里也很纳闷自己的失神。
碧亚特丽克丝温雅地笑了笑,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这本来是要让康斯坦丁去做的,不过现在可能要麻烦你了。你知道康斯坦丁原本是要在女王节当天代表我出席阿姆斯特丹市的庆祝活动,不过,既然他已非王室成员,那就得由你递补。”
在女王节这天,女王通常会拜访荷兰的两个省,今年碧亚特丽克丝将造访overj el省的deventer与wijhe,至于其他重要城市的活动则由王室成员分别参加。
弗利索本来是要陪同女王参访那两个省,现在康斯坦丁自动放弃王位继承权,不能再主持阿姆斯特丹市的庆典,他自然也得跟著变更原来的计画。
弗利索点点头,沉浸在思绪中的眸光变得深沉。
* * * * * * * *
如果要阿雷夫侯赛因用一句话来形容荷兰人庆祝女王节的情景,他会说这个时候的荷兰人是以竭尽所能的疯狂心态来度过这个属于他们的荷兰女王的生日。
身处于涌进将近四十五万名游客的阿姆斯特丹市中心,阿雷夫脑中不断闪过四个字——眼花撩乱。
不论是向左看或向右望,视觉上所感受到的就只有一种颜色——橘色。
如果只有一种颜色,又怎么会让人感到眼花撩乱呢?问题就在于这样的橘色充满了阿雷夫视线所能接触到的每一个地方——橘色的衣服、橘色的浓妆、橘色的围巾、包括头顶上戴的充气皇冠都是橘色的。
阿雷夫只能用很橘、非常橘、无所不在的橘来形容他所看到的景象。
简直就是一个被橘色攻陷的世界!
荷兰人民用代表奥伦奇王朝的橘色挖空心思的来装扮自己,藉以表达他们对女王的爱戴之意。
之前听弗利索讲起这天的盛况时,阿雷夫还抱著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亲眼目睹,这才发觉他的描述一点都不夸张。不!应该说简直是不及他形容的万分之一。
可怕的人潮塞满大街小巷,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人民沿街狂欢,随兴跳舞歌唱,整个阿姆斯特丹市就像一个巨型派对场所,热闹的程度完全不输给嘉年华会。
站在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广场的二楼,被弗利索邀请来一同观看游行的阿雷夫,只觉得群众的脚步声几乎使得这栋美丽的巴洛克式建筑为之动摇。
“真是要命。”阿雷夫咕哝著,灰褐色眼睛在下方街道上缓缓移动的花车阵中梭巡著,来自世界各国的祝贺花车上的美女比库肯霍夫公园的郁金香还要令人目不暇给。
这时,一名来自瑞典的花车女郎大胆地抛给他一个媚眼,阿雷夫也毫不吝啬,大方地送给她一个飞吻。
“我性感的小乖乖,别急,今晚就去找你。喔,不,我差点忘了,今晚是热情的西班牙女郎,那么明晚、明晚就轮到你。”阿雷夫低声地自言自语,十分享受眼前的光景。
他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从以前到现在,只要他看中意的美女,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更何况在魅力之外,他还有沙特王室王储的身分和令人无法计数的财富,这些成了他猎艳能够无往不利的利器。
当数量可观的鲜花和名贵的钻石首饰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这样的邀请,更不会拒绝坐上他那辆世上屈指可数、纯手工打造的豪华轿车。
这样的猎艳手法让他从没有失败过,也不认为有哪一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
相较于阿雷夫的乐在其中,站在他身边,穿著一袭特制的海军晚礼服,以主人的身分站在观礼台的弗利索,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则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根本对眼下缓慢流动的缤纷色彩视而不见。
此情此景,他已经司空见惯,往常都能够与有荣焉地享受这个为了庆祝当年的葳赫明娜女王生日而举行的庆祝活动,今年却不知道怎么搞的,非但无法让自己融入这种热闹的喧嚣中,还莫名地感到一阵阵焦躁。
不,要说不清楚原因,其实是有点自欺欺人,他之所以无法如往年那样称职地扮演著主人的角色,实在是因为思绪不断被一幕重播画面干扰的缘故。
为什么老是挥不去那个影像呢?他有些难以理解地皱著眉。
“喂,你干嘛魂不守舍啊?”注意到身为主人的弗利索不如自己那样投入,阿雷夫不解地问。
“我?有吗?”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却逃不过阿雷夫的眼。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想哪一个女人吧?”阿雷夫微扯的嘴角堆满嘲弄。
阿雷夫的话只是纯粹的开玩笑,想女人是他阿雷夫经常在做的事,而且一天不做就会浑身不对劲,想着不同国籍的女人各有千秋的美妙身材,想着她们语言不同呻吟起来却同样扣人心弦的声音,这种想像是阿雷夫精神饱满的泉源。
没想到这一番谁都听得出是充满揶揄的玩笑话,却刚好正确无误地击中弗利索的心。
一向冷静淡漠、行事中规中矩,简直是无懈可击到极点的弗利索,向来鲜少起波澜的灰蓝色眼眸忽然剧烈地波动著,过了一会儿,竟然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叹,大出阿雷夫的意料之外,微愣了一下,随即爆笑出声。
“阿雷夫,拜托你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你父亲这时很可能在看电视。”弗利索虽然思绪混乱,但他可没有忘记此时是在阿姆斯特丹市府二楼的观礼台,楼下对面数不清的摄影机正对著他们。
“我父亲?”阿雷夫收住笑,随即冷哼了一声“别担心,他正前往瑞士准备治疗他的白内障。”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惹他生气比较好吧。”他皱眉,无法理解阿雷夫怎会如此轻?s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
阿雷夫跟他的哥哥康斯坦丁一样,都是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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