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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不过是第一个月嘛,运气好罢了,难保他以后不会呢,突褪。”贺棣桓当然很神勇,否则她也就不会看上他了,不过要比她厉害,除非铁树开花!
庄依旬对自己依然自信满满。
“是啊,才两个月,他对公司未来的走向、营运的重点,以及海外投资的布局,都和你这个在公司待了五年的接班人看法一致,这样你还能说他今天的成就只是靠运气得来的?”
她忽然觉得脸面发热,心绪也浮躁了起来。
“没想到,爸爸已经跟他谈得这么深入。”而且还瞒着她谈,哼。
“恼羞成怒?”女人就是小心眼。
“才没有。”人家不可以只是单纯的不爽吗?
“没有最好。”庄建达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你可千万别吃棣桓的醋,他是你将来必须倚靠的一员大将,要想尽办法留住他。”
“怎么留?”拿条铁拴住他吗?
“结婚。”他非仅慧眼独具,并且见解独到。“一旦他成了你的夫婿,就理所当然的要为你治国平天下了。”
“嗯哼。”多么完美的提议,庄依旬觉得她只有傻笑的份儿。“问题是——”
“没有问题,决意要做的事,就想尽办法去完成它,这是经营守则第三条。”他集然一笑“明天我就到他家去拜访他母亲。”
“不下不,爸爸,这事我看还得从长计议。”自古至今,只有男方到女方家里提亲,岂有女方自动找上门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她嫁不出去的。
“为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速战速决才是上上策。”亲事尚未谈成,庄建达已经兴奋得眉飞色舞了。“我的乖女儿,虽然你的经营才能有待加强,但你能慧眼识英雄,找到惊桓这么一个东床快婿,已是大大的了不起。”
“有有吗?”庄依旬两边太阳穴已各自垂下三条黑线。“爸,我们再商量商量嘛。”
“我中午有个饭局,得先走了。”临走他还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背,要她安啦。
“副总,”王秘书忧心忡忡的望着庄依旬“你盯着那份报表已足足一个多小时了,内容若是不正确或不清楚,何不找张经理来问问?”
庄依旬从卷宗夹内露出半张冰脸和一双吓人的白眼球,没好气地膘向王秘书。
“谁要你来多管闲事?”口气之冷,令人起了一阵哆咦。
“我哪敢管你,我是怕你受不了打击。”帮会计部张经理把报表呈上来的时候,王秘书偷偷看过内容,她相信依庄依旬眼高于顶的脾性,一定无法忍受贺棣桓优秀到不行的工作表现。
糟了,副总两只眼睛已愤愤地瞅向她了。
大事不妙,王秘书赶紧闭上嘴,等着她口沫横飞的斥责。
果然,庄依旬蓦然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到行销部去一下。”
“嘎!”就这样子逃过一劫?实在不相信她有那么好狗运,王秘书窃喜之际,就见庄依旬忽地停下脚步,郑重交代着“报表内容不得泄漏,否则你小心。”
王秘书沉重地喘过一口气“我没有啊,我发誓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庄依旬的脚步已远,她指天咒地的表白只能说给自己听。
***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五分,算准了行销部礼拜一的例行会议已经结束,庄依旬快步来到林经理办公室外十公尺处,身子一拐,进了贺棣桓的地盘。
“吼”她把夹在卷宗里的报表往他桌上一搁,自顾自地拉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我特地来道贺,顺便道歉的。”
贺棣桓皱了下他两道浓密横扫如剑的眉毛,低头见卷宗上写着薪资报表,立刻明白她的道贺所为何来,不觉展颜一笑。
“如果你觉得这个计算方法不划算,我们可以重新商议。”
“笑话,当我是什么人?”就算她是女流之辈,也懂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呀。“一百二十万,我给得心悦诚服,不,应该说是欣喜若狂。倘使公司里多几个像你这样的超级业务员,再过不到三、五年,建达就可以济于百大企业之林了。”
“真心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当然,”她音量瞬间提高三个分贝,酸度则达到brh3以下。“你为公司赢进大把钞票,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觉得你功高震主,让我妒火中烧。”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嗅?”贺探桓浓眉往上挑了桃,笑意更深,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讨厌相。“原来如此,晤,妒火中烧,很棒的赞美词,还有没有?”
“这样已经够严重了,你还想怎样?”她这心直口快、藏不住秘密的毛病一定要尽快改掉,否则将来铁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很抱歉,没想到我的努力会造成你的困扰。”如果庄依旬够细心,就能了解他之所以不眠不休,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她。
转换跑道到建达企业来,并不在他的生涯规划内。纵然当一名雄辩滔滔的律师也并非他最初的心愿,但成为一名收人优握的法务人员,已经是拥有寒碜家世的他所能希冀的平凡梦想。
他相信依自己的能力很快就能达到那个目标,很快就能让母亲无忧无虑地颐养天年,接着娶妻生子,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和她狭路相逢之后,原本的规划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庄依旬一定无法逆料,她竟是鞭策他更积极奋发的主要力量。
“别误会,我承认我的确有一点点吃味。”一点点的正解是;排山倒海。“不过,那还不是最让我头疼的。由于你创下惊人的业绩,因此我老爸他、他决定要提前到府上提亲。”
贺棣桓霎时没会意过来“请把话说清楚。”
“哎呀,就是我爸爸要去跟你妈妈说、说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呃,婚事。”很惨,对吧?
他怔楞数秒钟,忽然纵声长笑。
“你就为了这个,‘顺便’来跟我道歉?”’若非上班时间不直调清,他真想捧着她苦恼但可爱的小脸亲吻个够。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庄依旬愤愤地搬着嘴,打算以退为进,试探他的意愿究竟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我们根本还没进展到结婚的阶段,所以,我希望你能先知会令堂一声,请她千万别跟着我爸爸瞎起哄,毕竟要结婚的是我们两个。”
贺棣桓很快的接口“好的,我一定交代我妈妈,死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也不用那么坚决啦,”这人是存心捉弄她吗?也不想想都已经夺了人家的初吻了,居然那么没责任感。“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多一点时间认识彼此。”
“我完全同意。”
这个回答又叫她满心不悦了“没有丝毫惋惜?”想娶本姑娘的人可是一大堆呢。
“为什么要惋惜?”
他的明知故问,简直要把她给气个半死。
“算了,当我没说。”私人话题到此结束。庄依旬板起面孔,把桌上的报表要了回去“气象局报导说,再过几天有个台风要来、你和林经理到六张犁工厂去一趟,看看该做些什么样的防台准备。”
“是。”贺棣桓已经很习惯,她每回只要不高兴,就摆出老板的架式,要他唯命是从。
孔老夫子说的对,女人和小人一样麻烦,还是不惹为妙。
***
第二天早上,庄建达打电话到贺家,向贺妮黛表明欲前往拜访之意。
贺妮黛虽然觉得相当意外,但还是客气的欢迎他们夫妻俩。
“请坐,不要拘束。”她沏了一壶茶,又转身进厨房端水果。
庄建达和叶亚宣见她脚步蹒跚,猜想她的身子骨大不是很硬朗。这么年轻的女士,怎么会这样呢?
“贺太太,你不要忙了。”叶亚营赶紧过去帮忙。
“不忙不忙,”口里虽这么说,她还是把手中的水果盘递给了叶亚萱,缓慢的把身子挨进沙发旁的摇椅,她幽幽的接续道:“其实,棣桓是跟着我的姓,他父亲很久以前就过世了。”
“是这样啊。”庄建达满是佩服地说:“你一个人能把棣桓教养得这么好,真是不简单。”
“哪里,您太夸奖了。”贺妮贷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轻轻扫过庄氏夫妻“两位今天特地前来,是否核桓他出了什么差错,还是”
“正好相反。”一提到那个未来的半子,庄建达睑上的笑容比春风还要得意。“棣桓的工作表现好得不能再好,我们今天之所以厚着脸皮到岛上来,是为他和小女的婚事。”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她一脸的愕然。
“棣桓他都没跟你提过吗?”他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咙。“他跟小女已经相恋了一段时间,我是想在他九月入伍前,先帮他们把婚事给定下来。”
贺妮黛更震惊了。“真抱歉,我对此事一无所悉。但,就算真如你所说,要棣桓现在就结婚也似乎太早了,他到这个月十八号才满二十三岁哩。”
“八月十八?”叶正直忍不住低呼“那不是跟咱们旬旬同月同日,还同年生!”
“是吗?那可真巧。”贺妮质也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棣桓本来应该晚两个星期出生的,因为我身子不大好,害得他体重不足,就算医生排命的帮我安胎也没办法,才会提前来报到。”
“我们旬旬也是个磨娘精,早过了预产期,她就是不肯出来。”庄建达把女儿出生的那一天称之为,庄氏家门的大灾难,如今说来形同笑话,但当时可真是惊险万分呐。
这趟说亲之行,尽管没能达成目的,但双方相谈甚欢,仍是一大收获。
“时间过得真快,”叶亚宣感叹地笑了笑“一晃眼二十几年都过去了,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家叫‘崇佑’的妇产科医院呢。”
“不会吧,你也是在那儿生产的?”
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很多,但巧成这样的大概没有几桩。
三个人这下有了更多话题,直聊到斜阳向,贺妮黛热情邀他们留下来晚餐。
“反正棣桓也不回来吃,他这阵子天天加班。”当着老板的面,这么说好像不太好,她忙解释“我可不是跟你抱怨,年轻人是该努力点。”
“了解了解,”庄建达道:“依旬也很少回家吃饭,不如由我来煮一丰盛的晚餐,你说如何?”
“那怎么好意思。”
“没问题,他手艺好得很又爱现。”叶亚宣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落个轻松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