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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残月还在发烧,却要强撑著不被印山居发现他不但病了,身上还有那些不堪的伤痕,况且现在家里状况这么差,又不像往常一般,根本没有银两请大夫,他怎么敢让兄长知道。
因为以兄长疼他的个性,就算借钱,也一定要请个大夫来看他才可以,他怎么能让兄长债上加债。
印残月怕印山居不但要担心店里,又要担心他的身体,会让印山居病倒,只好一切自己承担。
但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被封天炬重重的伤害过,犹如被热火烘过的刀子割伤一般,痛得他死去活来。
他强忍著羞耻,到药店抓了几帖退烧药,还要了一盒药膏回家抹伤口:身上的伤还好上药,可那羞耻的地方抹了药,半夜又热又痛,难受得令他哭号不止。
印山居四处奔波借钱,从早忙到晚,他送印山居出门后,就趴在床上,难受的呻吟。
喝了几日的药,不知是否因他身体虚弱,一点也没有效用,反而病得更加严重,他再也起不了身,这才让印山居发现。
印山居又急又慌,四处去凑足了银两,才请动一个大夫来看印残月的身子;大夫开了一帖药,说得吃上十帖,印山居千拜万谢的送他出门,立即去抓药。
印残月又看到那个面貌与自己相同的少年,只不过时间流逝,梦中的少年似乎已长了几岁。
少年幸福的笑容现下只剩无止境的忧愁,他每日守著破旧的院子,望着始终没有人来的小径,默默的流著眼泪。
印残月也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醒来时泪水还不断的流著;发著高烧的他,面容涨红、目光涣散,根本认不出印山居,只是不断的大声哭叫。
“少爷呢?我病了,他为什么都不来见我?我想他,好想他”
他一直哭、一直叫,说话的声音像个稚气的少年,印山居吓得赶紧喂他喝药,以为他是烧过了头,神智不清。
他喝了药就吐,一直哭喊惨叫,哭到没有力气,便低声袖噎著。
整个人就像水做的汨人儿一样,醒著哭、睡著哭,泪水像流不完似的不断淌下。
印山居欠了一堆债务,没有办法一天到晚守在他身边,只好疲于奔命地每日来回店里、家里好几趟。
在他细心的照顾下,印残月的烧终于退了,只不过他的体温始终很高,惨白的脸庞、布满血丝的双眼,退烧后的他终于恢复了神智。
烧退了,印残月却开始咳血,虽然只有一点点血丝,却令印山居更加紧张,四处借钱要让印残月看大夫。
但他现在已是穷光蛋一个,负债累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怎肯借他银两,被人嘲讽几句,照样借不到银两,印残月的病只好这样拖着。
就在拖著的这些时日,封天炬要人送回了当初送印残月的衣服、配饰,印残月见了,病得更加严重。
又拖了十多日,印残月日益消瘦,也许是见印山居为他奔波劳累,印残月撑著身子起来走动,日日走动一会儿,不久他咳血的情况便好上许多。
印山居见他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抱著他大哭道:“都是哥哥的错,若不去赌,又怎会穷到这种地步。”
印残月摇头道: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身体弱,拖累哥哥了。”
“不!不是的。残月,你是哥哥的宝贝,你要好好的活著,我们还要一起活上很久呢。”
印残月的泪水掉了下来。以往封天炬将他搂在怀里时,也曾对他这样说过,还说舍不得见他哭泣流泪;他现下才知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只当他是下贱的陪宿,比妓女还要下等。
“你都吐血了,身体这么不好,我们去求求封少爷吧,他那么有钱,总会借些银两让你医病。”
一想到封天炬那日对他的羞辱,他便惊惧得浑身颤抖。
言语的羞辱是一回事,他那日强行的伤害他,令他痛得死去活来,那种感觉他不要再尝试第二次。
“不、不!哥,不要”他惨叫起来。
印山居见他不肯,又紧张又担忧的道:“可是你的身体这么弱,我们”
印残月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不!哥,不要,我不要”
印山居怕他过于激动,立刻顺著他的意思道:“不要就不要,不过你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我会的,哥,我会的。”他急忙保证。
接下来的那几日,也许是为了不让印山居跟封天炬借银两,印残月强忍不适,日日下床走动,拼命的多吃多喝。
虽是粗茶淡饭,但是他走动久了,身体又强健了些,终于不再吐血,这场病似乎已经痊愈了一大半。
此外封天炬对契约之事也没再提及了,虽然不再供货给他们,却也没有去衙门告他们;他只是将货全拿去别家店卖,摆明毁约,而且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封天炬财大势大,印山居明知道他这样做是毁约,但是他岂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只好忍气吞声,收起好几门店面,慢慢的节省开支,希望能开源节流:生意可以不必做大,但是至少要能还完所欠的银两才行。
印残月的病终于好了,虽是好了,但身子却瘦了一大圈:曾经丰腴的双颊陷了进去,粉红色的脸颊也显得苍白,越近冬日,越不能忍受寒冷。
他到观音庙前的小池时,还因为太冷而全身发颤,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大病一场后更加虚弱了。
朱小姐见到他的样子,似乎吓了一跳,后来想到他家遭逢遽变,印家只有两兄弟,印残月在那段时间自然也过度操劳了;她不知道印残月是因为日前病了一场,才会如此虚弱。
“印二少爷”
印残月对她点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曾以为自己爱上了朱小姐,但是在遇上封天炬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心里眼里只容得下封天炬,但也因为封天炬,这场爱恋不只令他黯然神伤,更让他自取其辱:他的心碎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朱小姐,你近来好吗?”
朱小姐点了下头,虽然觉得心里的良人有些淡漠,但他又表现得彬彬有礼,不似讨厌她,料想是生意上的事让他伤神,无心于儿女情长。
朱小姐走到偏僻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新做的荷包,放进了印残月的手心。她小声的道:“印二少爷,我知道你兄长最近生意有些不顺)这些若用得著,就拿去用吧。”
闻言,印残月略微吃惊。
朱小姐的爹亲不只嫌贫爱富,对待家里的人更是苛刻,这个荷包里的银两虽然不多,但一定是朱小姐辛苦揽下的。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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