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的父亲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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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的夜还有一些冬的寒冷，站在院里，望着倾泻的皎洁月光，呼吸着晚空里青草混合着乡村泥土的馨香。从厨房传来的谈笑声像一首宛转的音乐旋律拨动温暖的音符潜入我心间。

    童年，梦幻，对我而言。

    雨，是那个童年里我最喜欢的。温暖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总是不愿亲临我。生活的困窘让我见不到父母的影子，一个人常常呆在空阔的家孤孤单单。唯有，唯有那下雨的日子，父母会被迫远离农田，静静在呆在家里闲淡。而那样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只要雨一停息，屋里又开始空旷，我再次孤单。

    因生活的负担，父母的争吵像不间断的水流，频频出现在我童年里的夜晚。那时，我悄悄走过母亲的窗前，微光里看着她在抹着眼泪；我又悄悄地来到厨房的门边，黑夜里父亲紧锁着眉头倚着竹椅入睡。

    我喜欢宁静祥和，不喜欢吵吵闹闹。多少次，盘旋在心里的话——妈、爸，家里没钱不要紧，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苦点儿都没关系。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竟一直找不到将它说出来的勇气。童年的心灵脆弱得像易碎的玻璃，累积的苦水无处释放。于是，我将它打包装在行囊，握着与我同命相连好朋友的手，远离我们不温暖的家。不谙世事的我们，推着自行车徒步走了一个通宵，来到凤凰山脚。十二岁上下的两个小女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害怕、惊恐，还有担心：我们留了一封信就不见了，父母会怎么样呢？走了一夜，很累很累了，两个女孩儿互拥着倒在菜田里迷迷糊糊就睡着。醒来，两个人眼角夹着泪。肚子饿了，因为身上的钱很少很少，所以我们不愿买东西，计划着钱要省着花，以后的日子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小孩儿的意志其实是很容易被摧毁。离家出走后的第二天晚上，饥肠辘辘、筋疲力尽的我们开始想念家的温暖。最后一致商定，回家。于是，再次徒步从凤凰山向家里走去。荒凉的黑夜里，我们的步伐蹒跚，无数次的互相鼓励，无数次的互相支撑，我们终于看到了家里透出来的微光。

    凌晨三四点，我们回来了，但却不敢敲响家门。看着比我小一岁的好朋友快没有一丝力气，我心疼的让她暂时睡在我家屋旁的青石板上，一切等明天天亮再说。青石板又硬又冷，但小家伙真的太累太累，很快开始入睡。

    疼惜、后悔、疲累。我小心翼翼地拖着步子来到父母窗前，透过微光，看到父亲坐在床边。竟发现堂堂七尺男儿的父亲坐在黑夜的角落里，一把一把抹着眼泪。我凝滞了呼吸，停止了思绪，倚着窗棂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攀到门前敲响了家门。

    那夜，我在父亲的泪水里品尝到了温暖。

    童年，多灾多难，对我而言。

    还是天真烂漫的时节，我的脚弯长起了一个肿瘤，顽固的截取着我体内的营养。每逢跟母亲上街，熟人瞧见瘦弱的我，总会笑母亲：“你们没给孩子吃饭吗？这么瘦？”母亲苦涩的笑笑。

    那时，尽管家庭经济拮据，父母仍固执地带我去医院检查、做手术。历经两次手术后，肿瘤还是继续复发，灰心失望让我惧怕医院的味道。

    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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