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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西贡食街吃过夜宵,已经接近零点了。他突然建议道:“去白云山吧。听说夜幕下的广州城别有一番胜色。”我吓了一小跳,这个时候?不过想想,由他伴着怕什么呢。
遂截了辆的士上山去也。
登白云山的方式有许多种“打的”直上便是其中之一。乘坐出租车上山的好处在于省时省力,而我刚好穿着旗袍和高跟鞋,由此也免却了走山路的不便。深夜的山林暗乎乎的,路上没有灯光,亦看不到半只人影,我降下车窗,冰凉的风灌进来,形成某种冷。灰灰的树木在眼前片片掠过,耳边偶尔听得几声小知名的动物的鸣叫,说实在,还真有点骇人。我的心紧了紧,在捕捉到点滴类似人声的此起彼伏的音频时,喜滋滋道:“有人!有人了!”他哭笑不得地问:“我不是人么?”
他哪里明白我的雀跃呢,我把他当成与己一体,而山里游人之于我才叫“有人”呀。
与白天不同,夜晚的白云山很难辩清方向,也看不到比较明确的标志物,若非坐在车上,我疑心我们会迷失丛林中。车子大约走了一刻钟,路边出现零零星星的人影,前面还有闪烁的灯光。越接近灯光,人越多,到了半山腰一处平坦的地方,居然满是游人,多是年轻的男女。他们或坐在草坪上谈笑风生,或摊开随身带的报纸铺在石阶上打扑克,有些则在远眺夜色中的广州城。我们下车加入其中。
月华皎皎,撒在裸露的肌肤上,沁凉沁凉的。我站上一处看台,仰望黛蓝夜空,寻找隐约浮动的星子——不知道——如果许一个愿说一句永恒,最爱的人是不是就会一直在最近的地方等。
我回头看他,朝他伸出手,他接过了,拉着我走到一条平顺的水泥路,向山顶行进。一路上依旧是浓郁的丛林相伴,不时地,竟能拾取几声蛙鸣。远离喧嚣都市的纷扰,此间宁静与平和仿佛是洗礼。
山顶公园人很多,我们在一石椅坐下休息。行走时不觉得冷,止步才觉出风之大之凉。没有外带的衣服御寒,只好窝在他怀里取暖了。来山顶的人,大多数是为了看日出的。而我们,因山的夜色而来。不过现下大家都在饱览山城相融的美景。
歇了会后,继续爬山。
赏完观云阁,逛过锦绣南天,抵及白云山的最高点:摩星岭。这里的风更大,让人萌生“高处不胜寒”之感。
摩星岭海拔382米,最高点用一根约一米高的圆石柱做了标志,柱身中间的小块位置刻有文字,模模糊糊的,就着灯光,我趋前去看,用颤颤的声音将其中内容细细读给他听。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周围都是人,熙攘吵杂,他倚在石栏边笑,眼神有点迷离。是因了夜色,或是其他?从未看过他这么沉醉陶然的表情,一句歌词蓦地闪入脑海:记得你微笑时的脸,让我有勇气孤单。
后来想起,那是我在游览白云山的全数行程中最最舍不得忘记的片段。
伫立摩星岭,低眸凝望,白云深处有人家;雾之绕绕,将山下的灯火幻得朦胧而迢遥。这种不真实之感直至过了荡胸亭和虎头岩也仍然存在,让人仿似置身云里雾里,于是路也走得有些乱了,不知怎么地晃到了桃花涧,走出来竟看见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山道——应该就是人说的健康路吧?他说光脚踩上去,可以通过压迫脚板上的穴位使全身血脉运转,身心舒坦。我取下鞋子,试着裸足走在鹅卵石上——我的天!脚板好痛!实在不懂所谓的舒坦从何来,难道是我没有掌握行走窍门?他在一旁哈哈大笑。哼,这次,他真要负责背我了。当然,并非我脚痛,而是我耍赖。
其实除了这条有趣的保健路,还有高山滑道,三角滑翔翼等体育娱乐项目,适宜在白天时体验。据说乘雪撬顺着那条长达1400米的滑道飞腾而下非常刺激,比滑雪还过瘾。
走走停停地,接近山脚了。看看时间,已然清晨四点许,整夜没睡竟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点情迷意乱,不舍离山。是由于景色太美,还是源自身边的他?有位精神矍烁的老人迎面走来,时不时吆喝几声,中气十足。我们在困惑之余,又听得另一处传来几声应和。原来是些早起晨运的老年人呢。愈近山脚,老人愈多,有的还哼起了粤曲小调。至此,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白云山堪称为完善的旅游景区了。
从白天到黑夜,从夜之深深到昼之晃晃,整座白云山都是活的,充满动感的。其以传统的人文吸引游人,又以时尚的气息渐增魅力。如此之山,怎会不蓬勃生机?
和生机勃勃的白云山谈一次恋爱,足够一生回味。在生机勃勃的白云山上牵住那双温情的手,足够余生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