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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喜剧精神和悲剧精神(见不死的火焰),和论中国文学的悲剧缺失(见自由的歌谣)两文中,摩罗用喜剧时代、悲剧时代,喜剧作家、悲剧作家对文学作了一种划分,在我看来,这一划分虽然有其独到之处,却限制了他的思考,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批评的力度和深度。

    摩罗在论中国文学的悲剧缺失中说:“每种美学风格的表现力都是有限的,我当然不是要求中国喜剧文学穷尽文学的奥义,满足我们所有的审美要求”很明显,他的文章是在谈中国文学的局限(缺失),而不是在谈文学的丰富性和作品的个性化,因而对每种文学形式的不足表示宽容。所以,宽容是不应当的。与其说“每种美学风格的表现力都是有限的”不如说,每种美学风格的“表现形式”都是不同的,但文学对它们的要求却是一样的。一个作家在写作的时候,他不会意识到他是在写悲剧文学还是喜剧文学,所谓悲剧、喜剧只是在作品完成之后,读者给它贴上去的一种标签,它可以表示它的某一种特点但不是全部。一个原本悲剧性的故事被作家写成了喜剧,这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悲剧(也是喜剧)。喜剧作家没有能力认识到现实和存在的悲剧性,更没有能力把它们在作品中表现出来,他们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是很严峻的。借用摩罗关于“文学模式”的说法,如果我们的文学只有这样一种喜剧模式,文学的真正意义又在哪里呢?摩罗在对喜剧悲剧的论述中,有两个基本点,但缺少一个中心---确切地说,是那个中心还不很明确,在中心不明的时候,要深入到问题的真正实质是困难的。我想,那个所谓的中心就是关于“存在的真义”问题,生命的真义,人生的真义,文学艺术的真义,等等等等,都与此相关。而这个“存在的真义”又直接和信仰的真义,人文精神的真义等等有关,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这篇文章所能讨论的范畴,但是,它也正是摩罗等思想者(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新的历史时期,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吴洪森先生在给不死的火焰所作的序文面对摩罗的困惑中,提出了对于批判和创造的个人见解。他认为中国知识分子不应该过多地停留在对社会现实的批判,对民众启蒙责任的承担上,而要更多地创造新的文化新的艺术。他由此表达了对摩罗作为一个批判式精神战士的忧虑。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更愿意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摩罗的作为。我想,所谓启蒙,与其说是对民人大众的启蒙,不如说首先是知识分子自身的被启蒙;而所谓批判,也首先就是知识分子对自我的批判。在旧的枷锁没有解开之前,任何新的创造都无从谈起。批判和创造是相互补充相互丰富的,应该将二者整合而不是分离。所以,摩罗作为一个批判式精神战士的努力是必需的,在当今中国知识界,这样的战士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基于对创造的期待,吴先生还对摩罗提出了多搞点文学创作的新要求。说到创造,我想,真正的创造,并不在其形式而在其实质,僵化的创作并不是创造,活跃的批评却有着创造性的生命力,它本身也就是创造。其实,摩罗的批评文章就具有这种创造性,尤其是他的文学评论,它们不仅有深刻的思想,真挚的情感,还有丰富而细致的心灵体验,独特而准确的审美感受,即使是在评论性的文章中,摩罗所显现出来的一切,已经远远在一个文学评论家之外、之上,他的诗人般的激情,他的审美鉴赏能力,和他对语言文字的敏感等等,都说明了吴先生对摩罗从事文学创作的期待是可以成为现实的。

    就让我们和吴先生一同期待着吧,并为此献上我们诚挚的祝福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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