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之富川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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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它来热情款待客人。油茶便宜得很，一元钱一碗，还配以炒花生，爆米花和油炸果。吃的时候撒一些米花在上面，茶香浓郁而味道特别。可惜我吃不惯它的味道，而且小告诫我说喝多了夜里会睡不着觉，于是只喝了半碗。

    回来后躺在床上和航聊天，说起一些旧事，彼此都很感慨。聊至半夜，不知是因为油茶还是因为沉浸在往事的追忆中去了，我再无睡意，而航已沉沉睡去。

    半夜里，雨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我醒在床上，听着雨声发愁，这样的雨天，想来我明天去看廊桥的计划要泡汤了。

    我并不知道，我亲爱的朋友因为不放心我单身一人去，已经特意地请了假，明天一早就专程陪我去看廊桥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雨却意外地停了，只是天色依然阴晴不定。吃完早餐，航要回八步了，我、小和文便踏上了去廊桥的路。

    乍暖还寒的阳春天气，外面的空气温润而又清新。公路两旁不时掠过一片片的桃树林。阿小说我来的不是时候，若是迟一个月来，便可吃上又甜又脆的桃子了。我倒不记挂桃子的美味，却惋惜自己未能在两个月前，千树桃花齐发的时候来。想想那一路燃烧而来的如霞的粉色，唉、唉、唉！该会是怎样令人瞪目结舌的美景！

    车走过朝东，路开始坎坷不平起来。文告诉我说，到油沐乡还有将近半小时的车程。

    油沐乡果然偏僻，路上莫说摩托车，连行人也少见。我开始相信小和文决非吓唬我，若是我一人来，还真找不到车子来载我去找廊桥。

    远远地，一座古旧而造型美观的三层廊桥出现在眼前。文说，这便是回澜风雨桥了。

    回澜和青龙风雨桥，因廊桥的基脚和跨拱全部都是由石墩和石条镶嵌而成。因此尽管历经了四百多年的风风雨雨，却依然完好如初。两座桥分别在溪流的上下游，相距不过五百米，遥相呼应，深情对视。当地的人们称它们为鸳鸯桥。传说是当地一对相互爱慕却因种种世俗原因不能结合的青年男女分别而建。

    回澜桥的桥面由大块的青石板组成，两旁设有长条的木条凳，供过路的人们歇脚纳凉用。桥面上还建有两层亭台式的木阁楼。尽管年代久远，木板却依然很牢固。四面是镂空的木窗，工艺精致，不用一钉一楔而自然衔接。窗户活动，可推开。四壁的木板上遍题着当地才子所写的诗词对联。毛笔字写得极工整，也许因为在户内，不经风吹日晒，笔迹还很清楚。三楼比二楼略窄些，站在阁楼上，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凉森森的感觉。推窗望去，空阔的田野上，三两个农妇在田里劳作，山坡上，几头水牛在悠闲地吃草，清清的溪水潺潺地从桥下淌过，青龙桥在下游深情回望。

    可惜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连一夜也无法停留。设想若能在夏天的夜晚，登楼临远，其时四野蛙声虫鸣，萤火点点，天上一弯如钩新月，桥下流水潺潺。好风如水，好水如风，与三五知己，把酒临风，秉烛夜谈，此情此景，光是想想就已教人陶醉。

    看过风雨桥，文说，我带你从另一个方向回县城吧，这样一来，大半个富川也差不多让你走遍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回到小的家，已是下午三点多了。稍作停留，我将告别小和文，赶回八步，明天一早好和航一起去黄姚古镇玩。

    小和文在客厅里替我包装他们送我的东西，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我说话，无非是让我什么时候再来看他们。我在房里收拾行李，衣服、风雨桥上的合影、我带给他们看的儿子的照片。我忽然伤感起来，泪水汹涌而至。不敢教他们看见，偷偷地去洗了脸。

    外面天色阴沉，好象要下雨了。

    车站里，我催小和文快快回家去，他们执意要看着车开了才走。互说着珍重再见之类的话，我的泪再一次涌上来，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便泪如泉涌，哽不成声。小拉着我的手，也哭红了眼睛。

    车终于开动了，我泪眼朦胧，一次又一次地回首，直至小和文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连同富川城一起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雨在我的身后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